经可以了,殿下快回吧。”
“唔。”秦北衡在她催促的期待目光下,抬眸看了眼升到半空的弯月,沉吟,“天色不早,是该回去了。”
薛玉嫣巴不得他赶紧回去,连连点头附和。为防止某位无耻之徒悄悄待在门外不走,她干脆站在原地,打算等秦北衡的马车驶离了再进去。
然而马车动也未动,反倒秦北衡长腿一迈,干脆利落地从马车下来,自薛玉嫣身旁经过,走到隔壁门前,从袖中取出了钥匙。
“殿下?”
“哦,好像忘记跟越王妃说了,孤就住你隔壁。”
秦北衡用最没歉意的笑容,对上薛玉嫣气呼呼的眸色,轻飘飘道歉:“忘了提前说,真是不好意思。”
“……”
薛玉嫣眼睁睁看着秦北衡推门而入,他身姿挺拔,衣摆在地面划过优美弧度,转瞬即逝,身影没入旁边庭院中。
薛玉嫣简直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生出的几分感动就这么消失殆尽。
什么不把她送到门口不放心、什么顺从她心意,统统都是假的!他就是想住在她旁边,生怕她跑了!
她隔壁一直都是溪哥哥住,那是他秦北衡能随意擅闯借宿的吗!单单说句“不好意思”就行了?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墙之隔,秦北衡清朗嗓音不疾不徐响起,带了晏晏笑意:“明日随孤出去,记得赴约。”
“殿下自己去,我就不打扰了。”薛玉嫣赌气道。
她进门就直奔薛沉渊房中去,在门口却蓦然顿住步子,踌躇不决。
薛沉渊病逝后,她再也没踏足过这间卧房。薛玉嫣在门口徘徊片刻,竟不知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
这个空当,青云从对面房中探出头,瞧见薛玉嫣,惊奇道:“姑娘做什么呢?”
“没什么。”薛玉嫣赶紧摆手,“青云你不是身子不适吗,快回去歇着。”
青云看着薛玉嫣犹犹豫豫想要推开那扇房门,眼神闪了闪,小心问道:“姑娘是想进房中寻找什么吧?奴婢可以跟着进去吗?”
走进薛沉渊房中那一刻,薛玉嫣屏住呼吸,静静凝视眼前熟悉的陈设。
若真论起来,她与薛沉渊的感情并没有多深。
薛沉渊常年奔波在外,两人许久才见一次面,没过多久他又匆匆告别,离开永州经商。
除了薛沉渊病重那会儿前来侍疾。其他时候薛玉嫣根本不会进他的卧房。
她对麒麟香炉印象深刻,也是因为薛沉渊咽气前,目光还透过那只麒麟香炉望着什么。
想到这里,薛玉嫣恍惚一瞬。她走过去,想用帕子擦拭炉顶厚厚的灰烬,青云却突然面如金纸,几步跨过来挡在香炉面前。
“姑、姑娘……”青云不由自主舔了下干燥嘴唇,脸色苍白,嗫嚅半晌,“您是来找香炉的啊?”
她越是这么惶惶不安,薛玉嫣越觉得事情有鬼,蹙了下眉:“里面藏着什么,一个香炉也值得你紧张成这样?”
“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青云急得快要哭出声来,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握着拳大义凛然道,“奴婢相信姑娘!姑娘若是想检查香炉,就打开看吧!”
薛玉嫣满腹狐疑,多打量了青云两眼,这才走上前。
她目光在麒麟身上掠过,几乎立刻感到了失望。这只麒麟香炉只是外形上大致与徐太守那只相似,实则构造要简单很多,几乎看外观就可以断定里面没有暗格。
既然如此,青云紧张什么?
薛玉嫣奇怪着,随手掀开香炉顶盖。不打开还好,她打开后只随意瞟了眼,就吓了一跳!
一封薄薄书信正安静躺在香炉中,无声无息。
没有香灰的炉壁四处光滑明亮,清晰映出书信影迹。青云脸色苍白,立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薛玉嫣将书信捞出来。
“这也不像啊。”信封与宣纸半新不旧,若真是薛沉渊留下的嘱托,只怕信纸都应该斑驳泛黄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副光景。薛玉嫣上下打量着,指尖掸了掸纸张,满心疑惑。
她展开信简单看过一遍,蓦然脸色大变!
这东西,赫然是南临将军在大半年前写给西启某殿下的回信!
信上没有对“殿下”作实际的称谓,但也并不难猜。
西启的殿下,算上秦序望也不过三位。但睿亲王秦序望是个实打实的富贵闲王,就算有意通敌叛国,手上连半点军权都没有,谁愿意跟他合作?
那就只剩下秦北衡和秦北溪两人了。
薛玉嫣将信封拿起来,正面没有任何字样,一片雪白。然而她翻转到背面时,却清晰瞧见最底端注了一个小字,“越”!
越王秦北溪!
薛玉嫣心脏重重向下坠去。她回过神,迅速将信封揉成一团,重新塞进了香炉。
她神色出奇地冷,低声问青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