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女娘向来跟着刘婉四处胡闹惯了,听了刘婉的话,顿时欣喜若狂,忙闹着都要去。
刘婉,“好!出门在外,手中不能没有刀,咱们先到华师父的小院里去拿兵器。”
刘婉口中的华师父,就是自她五岁起便教她习武的师父华朗。华朗与教刘婉学文的顾夫子一同住在郡守府别院,两人的院子仅一墙之隔,风格和气质却千差万别。
顾淼的小院竹林掩映,青草萋萋,花*径通幽。华朗的小院除了几株枝繁叶茂的树木外皆是空空荡荡,这片空地平日里被当作刘婉姐弟的练武场。空地四周的廊庑下,就摆着一排排习武所用的刀枪剑戟。
刘婉领着婢女们轻车熟路地翻墙进院,招呼婢女们去廊下挑自己趁手的兵刃,而她却轻手轻脚地推开正堂大门。门被推开,正堂之上,一把金灿灿的长柄大刀映入眼帘。
刘婉十四岁时领着十个婢女上山一举端掉狼窝为民除害。小娘子初露锋芒便干下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华师父见弟子争气,心中甚为得意,于是特意为她打造了一柄属于她的兵器——金翎凤尾刀。
以上好的铁刀木做长柄,柄身坚硬,通体如墨,长约半丈。刀身色泽泛金,刀刃下直上翘,型如偃月。顺着刃口向内,刀身上镌刻着凤尾纹,几支凤羽张扬地飞出刀背形成倒刺。月华自花窗泻下洒在凤尾刀上,锋刃闪过一缕寒光,如振羽而飞的金凤,拖着炽焰般的长尾,亟待刺破长空。
刘婉轻轻从刀架上取下凤尾刀,杵在地上,刀尾刚过她的头顶。她手腕一翻,随意挽了个刀花。长刀比之寻常的长刀略短,刀身也略窄,少了几许笨重,更加轻盈,与刘婉的身形十分契合,她拿在手上也格外趁手。
但自这把刀被打好,华师父却改变主意,连摸也不曾让刘婉摸一下。只道此兵刃太过凶煞,她尚未领悟武者要义,不足以驾驭这把神兵利刃。便将金翎凤尾刀收在了正堂上。
于是刘婉问,什么才是武者要义?华师父说他也讲不清楚,还需她再年长些,或许她自己就能领悟。
刘婉心中不服,华师父早年是个屠夫,一看文章就头疼,竟然懂什么武者要义。分明就是敷衍小孩子,不想把大刀给她。
今夜正好,趁他在熟睡,管他什么要义,借刀一用。于是刘婉找了块麻布,裹了长刀往背上一背,就领着婢女们翻出院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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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门口的马厩外,刘婉守了快一夜。寅时将过,天欲破晓,深巷传来几声鸡鸣狗吠,还夹杂着早起的妇人打着哈欠朝墙角泼水之声。
不一会儿,就见长街之上一人摇摇晃晃朝马厩而来。来人睡眼惺忪,面容浮肿,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衣甲污秽,还泛着油光。不待那人走进,满身酒味、汗味和马粪味混杂的臭味便飘然而至。
刘婉身后几个年纪偏小的女娘忍不住用手捂了捂嘴。刘婉却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吴伯,昨晚又去喝花酒了?”
吴三宿醉未醒,人还在犯迷糊,冷不丁从黑暗中窜出个人来跟他说话,把他吓得一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半。他定睛一看是刘婉,惊道,“你你你,一个小女娘也不害臊,喝花酒的事是你能随便说的嘛。不懂不要乱说!”
随即,疑惑道,“你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刘婉,“今日我要出城狩猎,我的‘无痕’呢?家里的马打猎不好使,顺道再借你几匹好马用用。”
‘无痕’是刘郡守送给女儿的千里良驹。自去年刘婉带着十个婢女骑马去岘山剿狼后,刘郡守便将‘无痕’没收,放到军营马厩中饲养。并下令,未经他的允许,往后不得随意将战马借给刘婉。
吴三一听刘婉要借马,瞟了眼她身后的十个婢女,一丝不祥从心中闪过。
“你的文牒呢?你阿爷说过,借马需要他签的文牒才行。”
刘婉,“我阿爷不在襄阳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近日春光正好,最适宜打猎,等不了他的文牒了。”
吴三咽了咽口水,“不行。”
刘婉早知没那么容易,一声令下。吴三眼睛一花,几个婢女一拥而上,一顿拳脚相加,吴三毫无还手之力,顿时鼻青脸肿。揍罢,两婢女将其双手反剪死死地扣住,小菊麻溜地从他腰间摘下马厩钥匙递给刘婉。
刘婉拿着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可是先礼后兵的哦,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儿若是遇见巡逻的兵士和其他人,你千万别露了馅,小心没好果子吃。”
吴三哀求道,“女郎,给小人留条活路吧,小人还想要这个饭碗呢。”
刘婉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你放心,今天你借马给我,我一定会记在心上,往后会好好答谢你的。”
说着开了马厩大门,将他一并押了进去。军营的马厩喂养的战马何其多,婢女们挑完了马,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