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人捉刀的手腕被刘婉挑断了经脉,要拿刀是不行的了。一群人被她的功夫震慑,不敢多做停留,逃离客栈匆匆撤去。
刘婉站在当中,冷声道,“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不见客栈为往来的商旅提供方便,大家也给我们面子,都和和气气的。若此番想来挑事的、捡便宜的、使坏的,休怪我们不客气,一并将人收拾了。”
众人见一方小小客栈竟有此等高手,看来那掌柜的不是无缘无故地放话。见识过那牵马人一人挑翻一帮猎刀人的壮举,众人心里便有了数,只道这热闹不好看,于是不敢多待,各自收拾停当陆续离店了。
店内逐渐恢复平静,唯有那位华服郎君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帮着刘婉、阿金和阿木归置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大堂,他一壁试图拼起一张被砍成两半的桌子,一壁面色赧然地道,“都是我不好,让贵店损失惨重,掌柜的算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我想办法赔给您!”
阿金刚想开口说不用,这些木头不值两个钱,库房里还有些备用的桌凳。王戬便蹿了出来,“那敢情好!我们这儿一张桌子一百钱,一把凳子二十钱,统共坏了七张桌子,十三把凳子,再加上这些碎的盘盘碗碗,折个价就赔一贯钱吧。”
华服郎君掏出一个金稞字递过来,“这些够吗?”
阿金眉毛一抖,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去了。
王戬接过金子,“足够了,还有多,不过这么小,剪子不好剪,本店小本经营也没足够的金银找零......”
华服郎君忙道,“不用找了,我还要在这住几天,就做食宿费吧。”
阿金奇道,“你还要留在这里?”
那人斩钉截铁,“当然,我还没见到刘娘子,尚未跟她切磋过刀法,如何能走?”
阿金瞥了眼一旁正专注打扫的‘刘娘子’,俯身在华服郎君身边低声道,“你觉得你的刀法,跟咱们这位牵马的娘子比,谁更厉害。”
华服郎君拜服道,“贵店卧虎藏龙,这位牵马的娘子刀法如神,鄙人甘拜下风!”
阿金,“那克虏刀法可比她的刀法厉害,不是我灭你威风,我觉得你可能打不过刘娘子,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罢。”
“武艺切磋交流,重在学习和长见识,岂能只以输赢论英雄。我想刘娘子既然在中原做了这么多惩恶锄奸的好事,定然是位光风霁月的豪爽侠女,就算她比我厉害,绝不会以武欺人!”他义正言辞道。
王戬听到这里,咳嗽了两声,阿金有些尴尬,阿木低头偷笑。刘婉直起腰来,“他要留就留罢。竖子刚出江湖不知深浅,总要吃点苦头才能得到教训。”
华服郎君听了刘婉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走过去恭敬一礼,“娘子好眼力,不仅刀法如神,还看出来我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鄙人姓姚,名远,小字小煞,兖州陈留郡人。”
刘婉欣喜道,“你是陈留人?”
小煞,“娘子对陈留郡很熟悉?”
刘婉,“我阿爷也是陈留人,只不过二十多年前中原兵荒马乱,他不得不离开陈留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煞憨厚地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刘婉的话。
这时王戬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道,“小煞原本应当不是陈留人吧。”
小煞涨红了脸,“我们一族的羌人原是生活在昆仑山下,后来族人随部族首领出征中原,便跟着从昆仑迁徙到中原的陈留郡定居。”
王戬语衔嘲讽,“对啊,彼时胡族军侯混战,汉人被赶走,中原空虚。这些胡族军侯便将中原的无主田地用来安置自己的兵马族人。”
小煞见刘婉面色不虞,神色不善,心知若非胡族抢夺中原土地,她的父亲也不会背井离乡,而她的家乡也不会被别人鸠占鹊巢。
于是好似安抚地道,“其实我族人的遭遇也很惨。军侯混战,我部族人不得不背井离乡随首领四处迁徙。阿母说几十年前,首领打到哪儿,族人就必须跟到哪儿,打到关内,我们举族迁到关内,后来打到关东,又举族迁往关东,也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异族相残,若是遇上别的部族杀过来,族人死伤无数,甚是凄惨,还不如在昆仑山下过的日子安稳。若非圣上一统中原,王丞相实施胡汉同治,近二十年来我们才能在陈留郡安定下来。”
王戬,“哈?你们占了别人的地盘,倒成了苦主了?”
小煞忙摆手,“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家可以和睦相处,有事好商量...”
王戬不悦,“若真是能商量,刘娘子的父亲也不会离开家乡了,你说是不是?你的金子烫手,喏,还给你,你拿着赶紧离开客栈吧!”
小煞接住王戬扔来的金子,倔强道,“我摔坏东西就该赔,见不到刘娘子我也不会走的!”
说着,将金子硬塞给阿金,抱着刀独自坐到角落里去了。阿金想起他与人切磋前他点的饭菜还未上,便让仆妇给他上菜。于是空荡荡的客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