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西门庆等人押入监牢,阳谷的乡宦士绅都在史大人面前恭恭敬敬起来,自与往日不同。衙门里大小官吏在史大人面前更是不敢有半点违拗。
史大人顿觉有扬眉吐气之感。心内暗自寻思,为官之道还是得有能干又忠心之人方能如鱼得水,否则就是再大的官职也是龙游浅滩啊。想到这里更加觉得当初提拔武松为都头乃是万万正确的事情。便命人寻武松,让都头到后堂议事。
武松听闻大人有招。赶紧到的后堂,向大人施礼道:“小人听闻大人召唤,不知有何吩咐?”
史大人笑嘻嘻抓着武松的手道:“你我兄弟,没有外人毋需多礼。都头请坐下慢慢说。”
武松在客座坐下,丫鬟给史大人和武松各自上了一杯茶。史大人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说道:“现在西门庆等人的案子,虽说铁证如山了,但是我还是怕西门庆和别人有些瓜葛,怕再生出事端来。都头在江湖上见多识广,你说此事还有什么遗漏,或会生出枝节的事情吗。都头尽管说出来,不要避讳,有道是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都头与我乃兄弟,有什么该做的该说的定要全部说出来。”
武松道:“大人不嫌弃小人草莽,提拔小人做了都头,如此把小人当兄弟对待,时时想对大人的感激以身相报。大人问小人,以小人所识所知所思所想定当向大人说出。”
史大人道:“你尽管讲来,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做。”
武松道:“西门庆为祸一方,如今押入牢中,无不奔走相庆,虽然铁证如山,看似已经做实了,但是还要有上级批文。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难保西门庆一伙的家人还会往上走门路。”
史大人点头道:“我也是有此担心啊。”
武松道:“如今抄没了西门庆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这么大的一笔银子,都虎视眈眈,小人觉得从中拿出一万两,送给朝中的一位大人,有了他做靠山,大人青天之名即可朝廷嘉奖,为以后的升官也有了希望了。”
史大人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投靠哪一个才好呢,又从何处寻得门路?”
武松道:“大人还记得招宣府林太太曾向大人致书,招宣府少爷王三官整日被一帮闲汉拐带,流连在青楼瓦舍间,大人下令把那几个闲汉打了几十板子,从此后王三官方才迷途知返。这不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吗。”
史大人听罢,轻吸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是,久闻朝中的林枢密是王三官的外祖父,你说的这个门路倒是甚好。”
武松道:“朝中林枢密是王三官外祖父的亲弟弟,王三官的外祖父姓林诲广早年战死疆场被封忠义侯。”
史大人听武松如此说,不由惊讶,问道:“都头何以知道的如此详细?”
武松道:“后来王三官跟我学习武艺,都是王三官平时闲话说知的。”
史大人道:“如此更好,就把一万两白银送与林枢密的重任委托给都头来办,有王三官陪伴定会畅通无阻。我只是担心万一,东平府追查起西门案的银子该如何办呢?”
武松心想,这是史大人怕送了钱不办事。于是就说道:“小人与大人生死与共,万一花了钱办不成,我可筹出一万两补上。”
史大人道:“都头哪里去寻那一万两出来?”
武松道:“前几日柴大官人派人给我送来一万两白银,让我再造屋扩大产业,如果万一失败,我就把这一万两银子补上。柴大人哪里我自有交代,不劳大人挂心。”
史大人手捻颌下胡须道:“让贤弟担此风险,为兄于心不忍啊。”
武松道:“小人愿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史大人道:“好,就请兄弟,明日安排妥当,后天带着我的拜书,去东京代我拜谒林枢密。如果为兄日后能高升,就保举你做阳谷县太爷。”
武松听罢,赶紧回道:“小人愿意追随大人左右,不做什么阳谷县太爷。”
史大人笑道:“好、好,这是后话,暂且看这次如何。”
史大人又和武松商讨需要置办何种礼物带去见林枢密。商议停当,武松领命退下去安排去东京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