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在她们的行为中王楚阔发现其实大家多少都不太喜欢他的父母。
他怨恨过二位不合时宜的针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让她们在喜庆的日子里这样对他的父母,直到一次阴差阳错让他明白了现实,而现实则让他的世界崩塌。
二位姑姑是亲姐妹,但是她们的关系时好时坏,有时挨在一起,有时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大人们都习以为常,特别是叔公,他们总会说:因为是亲姐妹所以再吵都会和好。
有一天她们又吵了起来,小姑和伢伢都在气头上,很明显这场争吵动静会很大,差点都要动手。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回老家,就算老家房子很大,人毕竟还是多了,所以都会共用房间,姑姑两姐妹就是共用一间房。
叔公让她们别在大家面前破坏气氛,于是她们跑回她们的房间去解决问题。
她们去了一直没有出来,不过动静少了很多,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祖母让他去喊姑姑们吃饭,王楚阔那时候还不大,跑到她们的房间,他在家中习惯了轻声轻脚,所以没有发出其他动静,至少房间里的二位没有察觉。
她们很明显已经解决了问题,在房间中聊天,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王楚阔当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没有立刻喊她们,只是蹲在门外默默听着。
“你看到大哥那个肾虚的样子了吗,一看就是外面玩女人玩的。”小姑的声音传出来,王楚阔听到了这句更明白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了,父亲是姑姑这辈最大的孩子,大哥就是他。
然后伢伢接话,“啧,我看到他们夫妻的脸就烦,烦死,晦气。他的花边新闻我都听到过,真丢脸,就不能节制一下嘛。”
虽然是在背后说他父亲的坏话,但是王楚阔现在非常想笑。
“如果他会节制的话当年湘晓姐就不会这么惨了,那个女的也不会上位成功,不……应该说他要是节制的话就不会给我婚内出轨。”
王楚阔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个女的”在她们嘴里永远是他母亲的代称。
小姑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湘晓姐明明是这么好的人,居然还要忍受那个狗东西带回一个年级和她女儿一样大的私生子,还是在坐月子的时候被那个女的大着肚子找过来,我真的受不了。”
王楚阔就像被冰水从头浇下去一样冻在原地,“那个狗东西”也是他父亲的代称。
伢伢的音色有点尖锐,现在在王楚阔耳朵里就像刀子割一样,“所以我们怎么做都不过分,湘晓姐受过的委屈可比这个大多了。他们还想用幸福一家的样子来我面前演?一个出轨男,一个知三当三的女的,烂屎配烂狗,不当这面扇就算是给好脸色了。”
“几点了,好像要吃饭了,走吧。”小姑说,房间里传来走动的声音,王楚阔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小姑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王楚阔,她当时愣在原地。
王楚阔看着她不知所措,后面伢伢尖锐的惊呼打断了这份沉默。小姑叹了口气,蹲下来,抬起王楚阔的脸,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听到了?”
王楚阔点头。
伢伢在背后“啊”了一声,非常慌张,小姑则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安静。
小姑看着他,她的眼睛透过镜片显得更加冷漠,她开口,“我们不是讨厌你,只是你的身份实在是让我们无法喜欢起来,因为湘…….那位夫人不只是我们的前嫂子,还是我们很好的朋友,明白吗?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王楚阔愣愣地点头。
小姑继续说,“你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有时候我们很同情你,和那两个垃圾生活很痛苦吧。”
王楚阔也点头,这次倒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烂在心里,这样对谁都好。”
小姑第一次用带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以往面对他,小姑都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冷漠,唯有这次她非常严肃。
王楚阔就这样知道了真相,但是他没有说出去,因为选择装傻确实对谁都好。
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