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是流放之地,城门把控严格,但凡有流放之人妄图出城被发现,就会立刻处死,林宴清带着帷帽惴惴不安的坐在马车上。
温非寒见她指骨攥的泛白,轻轻拿下了她的帷帽,看着她的眼睛宽慰道:“没事,没人会对你动手。”
“停下检查!”
声音传到马车内,林宴清一惊,心跳的厉害。小星靠在她身边,小腿肚子抑制不住的颤抖。
“车上什么人?”
车夫怒道:“大胆,温将军的马车也敢拦。”
“温将军向来策马而行,怎会乘坐马车。”说罢不顾车夫阻拦,径直撩开了帘子。
只见温非寒正襟而坐,腰间令牌上的温字格外显眼。
“看够了吗?”温非寒冷声道。
“看够了看够了,”那守城侍卫点头哈腰,瞥到一旁的林宴清,“这二位是?”
温非寒面不改色道:“我请的医师。”
“原来如此,温将军慢走。”侍卫举手示意,“放行!”
出了城,林宴清长呼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穿到这个世界三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出宁州。
她打开马车窗,气候使然,外面仍是苍凉之色,但她却想感叹大漠孤烟,飞沙走石,只因那是自由的风。
“渝州城战火纷飞,委屈宴姑娘以我侍女身份待在军机营,但吃穿用度必不会亏待姑娘。”
“将军考虑周到,宴姓过于张扬,以后唤我清清可好?”
温非寒迎上林宴清希冀的目光,耳根偷偷染了些红,他移开视线,故作镇定:“一切听清清姑娘的。”
林宴清看出他的羞赧,突然来了兴致,不依不饶:“不是清清姑娘,是清清。”
“嗯。”温非寒垂下眼眸,轻声应道。
“叫一句我听听。”
温非寒从未如此亲昵的称呼过女子,这种感觉实在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叫了。
“清清…”
绯红从耳根蔓延至脸颊,温非寒将头偏了偏,优越的侧颜轮廓让林宴清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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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内不少商铺都关了,温非寒领兵来此前,边疆的游牧民族时常进城骚扰,打家劫舍,林宴清在一堵墙壁前驻足,上面都是弯刀和弓箭的痕迹,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
“奚族好战善骑射,边关百姓苦于战乱久已。”温非寒在一旁解释。
一士兵策马朝两人奔来,焦急喊道:“将军,敌军来犯!”
温非寒面色一凛,将林宴清拦腰抱上了马,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扬鞭朝军营去了。
脚下突然悬空,林宴清顿时花容失色,吓得直往温非寒怀里缩,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只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抱紧我!”
林宴清也顾不上那么多,双手环住温非寒的腰。
“将军,奚族大军压境,我们所有人马几乎都被派出去了。”姚仪礼脸上的鲜血都未来得及擦,拎着长枪便进了营帐。
“东侧沙漠何人有多少人马把守?”
姚仪礼面露难色:“不足五百人。”
“越过荒漠便可长驱直入直达都城,你就留了区区五百人防守?”温非寒拍案怒道。
营帐外传来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接着便有士兵来报,奚族派一千骑兵偷袭东侧,妄图进城。
事态紧急,眼看城中数万百姓就要暴露在敌人的铁骑之下,温非寒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亲自执剑御敌。
林宴清深知双方实力悬殊,如此敌众我寡的战争根本撑不了多久,焦头烂额之际,一整片骆驼刺映入眼帘。
她想起大学课本上曾说过,骆驼刺燃烧时灰少火力大因此部分农牧民用大量的骆驼刺作燃料。如此连片的骆驼刺若是全部燃烧起来,威力势必不小。
她拉住了温非寒:“等等,我有一法子,能否将敌人引入那片骆驼刺?”
“做什么?”
“点燃那片骆驼刺,只有骆驼刺可以,信我。”
她眼神毅然,如此危急关头,搏一搏才可能有机会。
“好,你带十人去点火,剩下的交给我。”
墨玉的铠甲泛着深幽的光泽,被鲜血浸透,激战之中,温非寒佯装不抵,假意后撤。不一会儿,骆驼刺燃烧的光照亮了半边天,战马的哀鸣响彻大漠,一场大火,奚族失去了最精锐的一支铁骑部队,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