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媛以为她跟她僵持不过几天,就会乖乖和她服软,她也没有打算真正把孟久遥怎么办,无非是想让她和那个男生切断关系,和自己出国。
结果她没想到孟久遥真的跟她僵硬了整整三天,送进去的饭也几乎一口没动,邵媛走到她的房间门口从外面把锁打开走了进去。
孟久遥坐在阳台房里的地板上,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两只眼睛深陷,两边脸是红肿的,有些刺目惊心,她那天明明只打了她一个巴掌,脸上怎么会这么肿。
其实她不知道,这些巴掌是孟久遥自己打的。
孟久遥晚上一直睡不着,心情烦躁,总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眼泪,那天晚上,她坐在床上,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她告诉自己哭有什么用,她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坏,为什么睡不着,整个人近乎疯掉一样。
她坐在地板上,瘦小的身子靠在墙上,看见邵媛以后,她撑起疲软的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来,明明才几米远的路,她就好像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打破沉寂的是孟久遥粗嘎沙哑的声音,她说:“您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邵媛将手里的餐盘搁置在桌子上,声音不冷不热:“这事不应该问你自己吗,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什么时候我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孟久遥咧嘴笑了笑,血红的眼眶湿润一片,“放我出去,就是跟你出国吗?”
她回:“孟久遥,我也不想在你身上再浪费时间了,你跟他交往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再计较,你乖乖和我出国,我给你安排大学,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又是这样,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对啊,她又想要什么呢?
要爱的话,她给得起吗?
她说,我只想和盛希在一起。
邵媛气得发抖,她近乎咬牙切齿的骂道:“孟久遥,你真的不知好赖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没死,你跟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面。”
邵媛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在外面上了锁,孟久遥没有站稳跪坐在地上,随着而来的是她压抑到窒息的哭声,她跪着坐在地上大哭,深入肺腑的哭声透露着绝望,充满整个房间,她无助地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她甚至不敢去照镜子,她只知道自己很糟糕很差劲。
或许从邵媛回国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生活注定要变得糟糕起来,当她发现自己总是心情烦躁,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什么事转头就忘的时候开始,她知道自己变得不正常了,她和一个健康快乐的女孩是不一样的。
她努力让自己笑,努力隐忍着情绪,为的是不让盛希发现自己变得与别人不同,她什么都不怕,她怕盛希会觉得她怪。
她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她说:“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身边所有疼她的爱她的,都要被邵媛赶走,为什么一条让她活下去的路都没有。
孟久遥几天都没有来上学,盛希整个人颓废到了谷底,他头一回破了天荒的去了老师办公室,刘思丹和常凝都在一个办公室,两个人的位置相对,她们两个看见盛希以后,都有些吃惊,他怎么会来办公室。
盛希走到刘思丹的位置,她正在那做PPT,看见盛希以后便将电脑搁置在一边,“盛希?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盛希眼底一片黛青,看样子也是几天没睡好,他张了张唇,嗓子很哑:“老师,孟久遥她是请假了吗?”
两个老师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相互切换了一下眼神,刘思丹抿了抿唇,没说的太明显:“嗯,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来了。”
他眸底漆黑,低沉的情绪一望不达眼底,少年的高挺的脊背有些弯曲,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看起来是那样落寞,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盛希这样,刘思丹的鼻尖竟然有些酸涩,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艰难地出声:“不会来,是什么意思。”
刘思丹不忍心再瞒着他,她说:“孟久遥妈妈打算让她出国,最近也是在办理一些手续。”
和刘思丹谈完话的那个上午,纪湘宇看见盛希一个人抽了很多烟。
中午放学,盛希出了校门,凛冽的风打在身上,天空上虽然挂着太阳,却一点暖意都没有,他一个人往停车的位置走,一辆白色的大G缓缓地停到他的面前,车窗降下来,是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眸,透着轻佻与刻薄。
邵媛嘴唇很薄,一双眼睛细长,两弯纤细的眉毛吊起,丝毫没有和善可言,邵媛薄唇张了张,她说:“你应该认识我吧。”
他点了点头,邵媛薄唇微勾,扬了扬下巴,“上车,我们谈谈。”
盛希拉开后门坐了上去,邵媛驱动车子,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邵媛将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门前,然后推开车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