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空降的直属上司对自己多有打压开始，李乔开始重新考虑起自己的工作和职业发展。
五年来，展会她参加了十余场，同行认识了几十家，加上走访的工厂和工作室，可以说，李乔在行业里算是有一点资源和人脉。
所以，自从动了换工作心思，她即向这个方向撒网，暗中探寻哪家的人事有异动，看看是否能捞到机会。
然而，情况并不乐观。
既然是换公司，李乔便不想原地踏步——她要跃升一个职级，比如跳槽做业务部经理。
但实际情况是，大公司业务部经理的选任基本要说服总裁级别的人物——李乔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和人脉。而小公司里，业务部经理就是公司老板本人，李乔的机会更是无限接近零。
李乔也考虑过投简历。
但，投简历需要很慎重。
因为，每条招聘信息的背后，可能并不是企业切实的招聘需求，而有可能是人力资源部门的KPI考核，比如每周要面试多少人以上；又或者是企业市场部门的KPI考核，比如每周要办多少场面向应聘者的公司业务宣讲会、提高公司在陌生人群中的影响力；再或者仅仅是企业高管想找人聊天，顺便了解别家企业的信息、别的行业的信息、乃至山南海北的风土人情和趣闻。
所以，对招聘企业的背调很重要。
今天李乔要去面试的这家公司，她已做了较为充足的背调。
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简历是李乔半个月前投出去的，前天突然来了电话邀约面试，而面试时间是除夕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的上午。
这个时间，很多人已经回老家过年了。
不管怎么样，李乔到底请了一天的假，如约赶赴面试地点参加面试。
然而，总的来说，整个面试过程乏善可陈——面试前，让填一份性格测试。进入面试现场后，有两位年轻的面试官例行公事般地进行提问、再在李乔的简历上圈圈点点。
等面试结束后走出这家公司，李乔只觉得自己满嘴焦苦味儿。
看看时间还早，她便在附近的咖啡店里坐下，点一杯咖啡，一边啜饮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店外的人来人往，猜测他们为什么眉开眼笑，或者为什么愁眉紧锁，亦或者为什么行色匆匆。
想别人想得多了，自己就显得渺小了，今天在面试里积聚的焦苦味儿便顺着醇香的咖啡一起，全部咽了下去。
李乔舒心地深吸一口气，还没彻底放轻松，她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响。
王胖子来电。
李乔不想接这个电话，便按了静音。
谁知，王胖子契而不舍地连呼三次。
第三次，李乔终于接了起来：“王总，什么指示？”
“李总，怎这么忙啊？！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可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啊！”王胖子半是埋怨半是玩笑。
“别人粉丝都来接机，我怎么等了半天不见你啊？！”李乔调侃。
“啊？！”王胖子有点儿惊讶。“你回老家啦？”
“对。王总什么安排？”
“太可惜了！”王胖子冲坐在旁边的梁辰耸了耸肩，觉得和盘托出实情也无关紧要。“咱们梁公子今儿中午可请客。”
“这就太遗憾了。那弟兄们吃好喝好哇！咱们年后见！”李乔没等王胖子再多说一个字，即挂断电话。已经好转的心情，又添了一丝庆幸。
李乔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她决定乘坐公交车，慢慢悠悠晃到孙婕公司附近的那家赫赫有名的烤鸭店。
最近，不知怎的，李乔和孙婕突然同时馋上了烤鸭。一想到那个既酥又脆轻薄油亮的皮壳，她俩就哗哗地淌哈喇子。
所以，今天中午，她俩约在这家烤鸭店搓一顿。
点过菜，孙婕说：“刚金姐给我调了一辆车，可以用七天。明儿我送你去机场，过几天我再接你回来。”
李乔感慨：“金姐真是个好领导！”
“你今天的面试怎么样？”孙婕问。
“没感觉。”李乔说。“一进门先让我填一套调查问卷，测性格的。100道题。”
“胡乱填就完了嘛。”孙婕说。
“对，我就是胡乱填。”李乔耸了耸肩。“面试时的提问也非常平淡。他们在招业务经理，但面试官不懂业务，招聘方式却是海选。可能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吧。”
孙婕想了想，说：“有个话我掂量一天了，现在得跟你说。”
李乔应道：“嗯，洗耳恭听。”
“陆鸣铖那里，你千万别露怯。你帮他招全职员工的时候，千万别提你自己兼职转全职。玩笑都不能开。”
“嗯，你放一万个心。我有分寸。”
“我不是让你放弃的意思。”孙婕补充。“看那个美容仪就知道，陆总的脑袋比较清楚。你只需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