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生。二,模特。这就是你目前的身份。
自称是你同行的女人看起来可没什么学生样。难道也是艺人?
你把脑袋想破了也没倒腾出这么一位人物的印象。
车绕着LA外围开了一圈,女人把你送到了一处建筑旁,就潇洒地扬长而去了。
你迟钝地打量周围,然后——惊呆了。
她居然在凌晨把你送来了LAX机场!
你抱头大喊,“搞什么!”
手机不知道掉在了哪,电脑和包当然还在球场的咖啡桌上。就连外套都是女人好心留给你的。
冷死了啊啊啊。
你跺了跺脚,两手空空跑进了航站楼。
室内的温度陡然让你不适,你又把风衣脱了下来。什么硬物碰了你的膝盖一下,你才发现口袋里有东西。
你伸进去摸了一下,拿出来的居然是自己的手机。
看来是被袭击者拿走过,美女特工救下你的时候又拿回来了。
你解锁了屏幕,电量还剩感人的7%。
算了,你自我安慰,好歹是lucky number。
收到的消息不多。你庆幸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亏:好歹人生第一次被绑架,就这么惊悚开场,莫名收尾了?
都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好吗!
公司的司机给你打了两次电话,看你没接,估计是默认你跟别人的车走了,也没多废话。同学给你发了一道题目,没得到你的回音,隔了两小时又给你转发了别人写出的答案。
你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可是喉咙还有烧灼般的痛觉,浑身提不起力气,手上也的确挎着陌生女人的风衣。
你对洗手间这种电影常见事故发生地暂时没胆子去,粗略地在玻璃反光上检查了下自己,头发凌乱得像只小狮子,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是那个男人掐出来的。
你心有余悸地碰了碰那里。
是真的。那些事情都发生了。只是节奏这样快,而你奇迹般安然无恙,以至于你忽略了它本可以有多糟糕。
如果那时候他掏出的是一把刀,你会死的。
你迫切地想要与人说话。
第一个想到的是学长。这回你真的要成委托人了,你边拨号边想,不知道学长会不会把你骂一顿?
他是怎么说来着的。“好歹是我救下来的命”,怎么就不小心点呢。
忙音。电话没拨出去。
算了算时差,学长好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怎么不接电话。你郁闷。
难道是在忙于案件,不方便接?
想到这,你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贸贸然拨了过去。万一学长现在正像警匪片里演的那样,在悄悄地追击犯人呢?被手机铃声害得暴露了什么的,啊啊,烦死了。
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还有一个号码。不需要思索就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
那种抽痛的感觉又被唤醒了,胸腔紧得难受。
青春期的噩梦至今笼罩着你,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忘了,现在又重新清楚地记了起来。
那个人的声音,究竟会变成驱散乌云的阳光,还是催使暴雨落下呢?
你的食指点在他的名字上,迟迟无法拨出去。
电量迅速地往下掉,几分钟前还是5%,现在只剩3%了。
也不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了吧?你咬咬牙。
而且,还要祝贺他啊。
你闭着眼睛拨通了那个号码。
漫长的等待。也许过了半分钟,焦灼感让你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
就在你即将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哟。”你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声音有些发颤,你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问好,“现在是……呃,两点零九分。”
糟糕!忘了时间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似乎有只猫叫了一声,是卡鲁宾吧。
越前在家。
你干巴巴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这次越前回答了,“已经睡了。”
“……喔。”你的心情忽然变得沮丧,“那,你睡吧。”
“……”越前沉默了,卡鲁宾又拿腔拿调的喵了一声,听起来很不满。
简直像在替主人生气。又或者是你自己底气不足,猫只是生气被打扰了睡眠。
“总之就是,”你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上方的膝盖不知道在哪磨破了,淋漓的一片血,“恭喜你啦。”
你以为他不打算说什么,结果越前生硬地开口,“祝贺的话只有当面说才有意义不是吗?”
这是你的原话。
你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了最单薄的两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