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不由想到,那她的作风也会跟太元公主一样吗?
东盛的公主婚前还守规矩,婚后却大多明里暗里豢养男宠。安和的第二任驸马不就是男宠上位的?他一直以来都想当然了,想当然的以为安和那么爱秦昭,一定“洁身自爱”“忠贞自守”,其实她呆在秦昭身边,与那么多年轻健壮的男人在一起,发生点什么,那不是很顺手的事?
我看过他的腿——我跟他有一腿。
她在刺激他,挑衅他。很低级,很有效。
安和一双琉璃珠般的眼珠牢牢钉在摄政王身上。周身氤氲着恨怨,抑郁,还带着隐隐的疯狂,如同一个泥沼要把周围的人都拉进去。
楚宵甚至于一刹那听到她无声的嘶吼:杀了我。
他两道长眉都竖起来:“看来我该砸碎的,不是他的脑袋,而是他的腿!”
安和不置可否,低眉的模样像一桩慈悲的菩萨像。
楚宵愤怒,一把扯过她,带进帐帷。
香落珍珠串,汗湿鸳鸯锦,他硬是要这菩萨随他堕落。安和一声不吭,如初入皇宫时僵硬。他感觉自己怀抱木偶泥塑,怒火开始上延,竟伸手把了她的脸,去找她的唇…
安和发了狠,手指狠狠掐进他的背。他不耐烦,折了胳膊,又把人翻过去。
宫女在殿外瑟瑟站着,摄政王临走前命令宫女必须看好公主,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好好过日子,若是少一根头发,掉一两肉,就拿她们试问。
小宫女胆战心惊。当初公主自裁,摄政王也放过狠话,“你若是死了,我就让他们陪葬。”
公主只是闭着眼,“你杀西齐自己人,关我什么事,最好杀完西齐的女人,无人生养,杀光西齐的男人,无人耕作,你西齐自己断子绝孙。”
满堂人吓得抖如筛糠,摄政王反而冷静了。他狞笑:“你在激我,让我把宫女替换成你的东盛人,让你身边有自己人,本王才不会上当。”
公主终于肯吃饭,她们的命都保住了,只是至今想起都冷汗直流。
安和薄暮时分才醒过来,她腰腿酸痛,身体有些不正常的出血。
小宫女看她脸色苍白,急召太医问诊,公主没有拒绝,只是神色依旧淡淡,这让小宫女心里有些不安。
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公主也随她跟着。
“今天是七月初七?”
“是,今天是乞巧节,外面的女孩子们都在做巧果,唱奇乞巧歌,公主若有意奴婢们这就去准备。”小宫女轻声回话。
她们的一切行为都谨小慎微,因为摄政王有时候对公主很恶劣,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跟人交谈,有时候又对公主宠爱备至,逢年过节,公主这收到的节礼总是最高一等。他甚至曾把元宵节的灯会摆到了后宫大院,就为了给公主增添点节日氛围——但他不会允许公主踏出宫门。
小宫女们渐渐摸索出了门道,伺候安和时巧妙得把握着这个度。
公主可以拥有最精致的巧果儿,最专业的唱歌乐队,甚至可以凿井引清泉收揽最明亮的月光,但她其实不能过节。
幸运的是安和并没有让她们为难,她只是若有所思。
“去找一些蒲草给我。”
宫女讶异:“公主寻野草做甚?东盛乞巧节要用蒲草吗?非是奴婢定要话多,只是公主日常起居都得向摄政王通报。公主要蒲草,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安和不耐烦的摆手:“算了,不要了。”
宫女不敢再言,到了日暮就寝,安和忽然又道:“王叔的寿辰快到了吧。”
小宫女先是惊讶,继而露出恍然的笑。原来是给摄政王准备礼物?
终究还是依托摄政王过日子不是?
也是,东盛国最后的主战派都灭绝了,还折腾什么呢。
殿下这是终于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