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一个在正午、一个在夜里,太子平安落地,皇上本就龙颜大悦,听说此事后便亲自给孟沉赐了字,因而大家便习惯了唤他晏然。
孟沉点头道:“此处景致极佳,娘,你也该去看看。”
孟夫人纵容地笑笑,应道:“好,下回你带娘去看,今日天晚了,该回去了。”
孟沉点点头,一行人亦下山回程。
正月初三那日,有人来江府拜年。
李氏接到名帖后,忙让人去仁善堂通知老太太,自己则亲自出门去迎。
来的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子杨硕和侄女杨盈,还带着个四五岁的孩子,是杨硕的儿子杨祈年。
几人来到仁善堂,老太太满面笑容地将人迎进门来,拉着两人的手不肯放,一箩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出口。
杨硕半玩笑道:“姑母,我们一路走来都有些渴了,您不如先放我们坐下来喝杯茶,我再好好跟您回话。”
老太太这才让他二人各自安坐,笑道:“我也是高兴坏了,许久不曾见到你们,原还想着哪日得空了到芳源县走一趟的。”
杨硕忙回道:“哪能让您老亲自走动,原本姑母您去岁来京时我们便该来拜年的,只是因父亲旧病复发,一家子都乱成一团,这才没顾上。”
老太太一脸紧张问道:“信儿怎么样了?如今可好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差个人来告诉我。”
老太太的胞弟杨知信,因父母早亡,几乎就是在老太太跟前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杨硕安抚道:“姑母安心,那时恰好父亲的一位好友前来探望,见父亲病得厉害,便亲自去寻了西境神医前来,如今那病症已经根治,只腿上的毛病还一如往常,因而此番不能亲自来看您。”
老太太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无奈道:“让他别瞎折腾了,年节里忙,过段时间空了我再去看他。”
杨盈突然道:“父亲性子倔,但凡能动弹,寒冬腊月的便还要去爬山,让母亲整日里提心吊胆,如今也就姑母您能说得动了他,母亲也盼着您去呢。”
杨硕闻言朝杨盈使了个眼色,杨盈却故意不看他,如今她都出阁了,才不怕被父亲骂呢。
老太太忍不住斥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分寸。”
杨硕忙劝解道:“姑母您消气,父亲也是因整日呆在屋子里闷坏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老太太冷哼道:“你不必替他辩驳,若不是因有他这个榜样,砚哥儿也不会定在肃州不肯回来了。”
提到二弟,杨硕苦笑着没有说话。
杨知信年轻时便跟个浪荡公子一般,整日不着家,天南地北的走,游逛到西境后,也不知是什么吸引的他,竟在那流连了七八年。直至而立之年,他带着伤回来,一条腿差点没保住。老太太便再不肯他出门,此番连江老太爷的话也不听,后来又硬拘着他娶了亲,这才终于安定下来。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缓了语气问道:“这些年,砚哥儿可有信回来?”
杨硕回道:“同先前一样,一年里回两封信。”
老太太无奈叹气,连行事都同他父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