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时候乍然响起,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离开伯都那时,织家女在身后哭声太甚,银铃随即大响,尔后有一个飘忽空灵的声音传入他耳里:“望夷则大人,能在百忙之余,替在下照拂织吾,她......委实不易......”
他寻声而问:“你是何人?”
可那声音便在也没有出现过了。
如此种种,他很难不想到是不是李见寒的魂落在了银铃上,“若你是李见寒,便自己去照拂,她不是会织梦吗?你纵使化为鬼魂,也可以出现在她梦中。不必来烦我。”
夷则睡眠很浅,一向如此。
闭上眼两刻钟,楼下就传来窸窣声。
他随即起身,似蛰伏的狼守在门边,眼眸转动发现桌上银铃不再了!顿时心猛地一跳,耳边传来七八人上楼声,他手搭上青染,蓄势待发。
忽闻女子尖叫,一阵混乱。
夷则欲推开一个门缝,倏地一柄长剑刺破门框擦着他的头发而过,青染护主,和他配合得天衣无缝,随即扭转剑身直出。
“噗呲”一声,他听得很清楚,青染贯穿了门外人的腹部。见隐藏不得,他提气而出,一时间,侯在门外的三人被他内力所震,齐齐向后弹出,跌落至一楼,爆裂而亡。
苍舒影川慌不择路路,脸上带了血污,狼狈撞在夷则身上,转眼见到是他,未经多想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语带惊慌:“救我!”
夷则厌恶地将她甩开,追随而来的蒙面人是看见了同伴是怎么死在这黑衣年轻人手里的,一时之间犹豫着不敢向前。
逼仄的楼道里,两方对峙。
准确来说,只是蒙面人和苍舒影川。夷则早早地退到房里,扫视一圈,仍未寻得银铃,心中不安更甚。
“苍舒越!你敢派人杀我!信不信我阿父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一双手拨开蒙面人,苍舒越拉下脸上的面罩,嘴角的笑很是得意,却不防看见了一脸不悦走出来的黑衣男子,此时他的笑一点儿也挂不住,眼中也显见的惊慌。
这一幕落在苍舒影川眼里,寻得了个生机。她朝着夷则身后迈了一步,眼波流转。
“打扰了大人休息,实乃越止错。只是,您身后的是我逃婚的表妹,奉苍舒族长之命,我需要将她带回族里,望大人给个方便。”苍舒越将剑仍在地上,语态恭敬,弯着的腰让他仅能看见夷则的脚。
极其微弱的一声铃响传来,还未待他听清,便被这几人的声音遮了去,“闭嘴!”
铃声没了。
“我说了闭嘴!”一字一顿,紧紧钉在左侧大口喘息的蒙面人身上。
夷则神情一变,青染映着粼粼寒光,手腕一转,那人便身首异处,喷薄而出的血溅了苍舒氏兄妹一脸。
苍舒影川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可是她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就是她。
一场厮杀,楼上楼下尸体横陈。厮杀未停,却无一人敢有声响。
场内仅活着的四人面面相觑,目光随着黑衣年轻人的动作转动,一丝都不敢错漏。
片刻后,年轻人嘴角轻挑,“我的铃铛呢?”
铃铛?苍舒越茫然四顾,却发现他身后那人抖得厉害,这些窝囊废真真的是想把他害死!
他一把将身后的男子推了出来,一脚瞪在男子腿窝。
男子朝夷则重重跪下,慌忙颤抖着将铃铛双手举着。
窝在一旁的苍舒影川,看见夷则见到银铃那一刻,眸中闪过光,清隽的脸更显俊逸,只是......随即而来笑,狠厉又张扬。
“我的东西,也有人敢偷啊?”
“大大大大人,小的小的是在门边拾到的。”
他将银铃接过,小心翼翼擦拭。尔后是如何一把掐住跪着那人的脖子的,竟无人看清,眨眼间,壮硕的蒙面人双眼一翻,死了。
这些天,织吾很忙,忙着寻死。
呐,现下就是。
夷则走后,她更是无助。连夜织了一个湖,用匕首狠狠划过腕间金莲,一步步走了进去,却发现手腕依旧没有血流出。
是了,她的血已经很少了,就因为她整日取血织梦寻人,还要耗着心力续着伯都。
这地方比外界冷,但是织吾好像感受不到一般,单衣雪白,闭着眼靠膝而坐,一双赤足一半浸在雪水里早就通红。
夷则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
心下一慌,等不及走过去,掠身而起,呼吸间落在她身旁,颤着手覆在少女的颈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颤抖。
脉搏微弱,幸好。
他吁出一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少女盖上,手掌抵在她后背传输内力,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担忧,只知道银铃找回那一刻他就很想来看看看织家女。
安慰自己道:若是她死了,皖南织家万一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