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感受到的光，可能那只是小女孩对异性颜值盲目的崇拜。
但是对于凌泽漆来说，那一声声的维护都化作一道道光射进他黑暗的世界中。
他承认自己修道多年并没有到开悟的境界，他仍然贪恋尘世的温暖。
门外又一次传来敲门声，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里面的人。
凌泽漆被这微弱的敲门声唤回心神，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对着几万人失态。
“今天有点事要办，直播就到这里吧。”凌泽漆对着镜头打过招呼后，关了直播。
门外的敲门声也随着停止。
他能猜到刚刚的敲门声应该是凌白薇看见他在镜头前失态提醒他。
没有开门直接躺在床上，将胳膊横放在眼睛上。
他不想流泪，也没有眼泪，只是心口异常的堵。
堵的他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思考。
但是那些疑问不停的在脑海中旋转，却怎么都连不成线。
凌泽漆突然好像结束这一切，他不想再当道士，也不想再直播。或许他应该既来之，则安之，用这个时代人的活法去活。
他可以继续去读书，也可以送外卖、摆小摊。至少这些工作不会害人，不会辜负别人的信任。
凌泽漆不知道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躺了多久，再重新振作起来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西斜。
冬天的白天比较短，夕阳的余晖穿透窗子撒在房间的地板上，整个窗棂和半个地板都被染红。
凌泽漆觉得这个颜色太过刺目，开门走了出去。
走过客厅瞥见凌白薇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如往日一般跟着电视剧里的人傻笑。
凌泽漆走到门口时，凌白薇突然站起身。
声音有些怯懦的问“你吃饭吗？我做了晚饭。”
凌泽漆顿了一下，经她这么一提醒，才闻到屋子里到处都飘着淡淡的饭菜香。
他扫了一眼餐桌，上面确实放着碗碟，都用盖子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但是无论是什么凌泽漆都没有胃口，便摇摇头开门出去。
他需要出去走走，将胸口这口浊气呼出去。
本来在家里静坐也是可以的，但是此时他的心太乱，家里完全无法静心。
外面的寒风直击他的面门，瞬间一股寒气顺着鼻孔进入胸腔。
寒气与浊气在胸口的对冲，一阵剧痛，他轻轻扶了扶胸口向着门外走去。
楼下不远处就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此时太阳最后一丝余晖还未落尽，但是街边的霓虹已经等不及依次亮起。
这个城市仿佛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哪怕是凌晨仍然灯火通明。
凌泽漆不喜欢这种太亮的地方，他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无所遁形，他的那些错误也都会暴露给所有人，让人没有安全感。
他没有刻意的去分辨方向，顺着一个看起来比较暗的地方走过去，那是一个窄巷，平时自己并没有注意过。街道上的灯光被前面的高楼遮挡，到处都是暗影。凌泽漆不自觉地走进去，他没有目的，黑暗便好。
这条小巷异常安静，甚至看不到来往的行人。
走到小巷中间时，才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恰好被旁边人家门外一盏昏暗的灯光拉得老长。
下半身的影子斜斜的覆盖在这条小巷上，上半身投射在旁边的矮墙，墙角与小巷的连接处将整个身形扭曲，随着那人的不断前行，影子也以怪异的姿势行进。
凌泽漆看着对面的身影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此刻也没有心思再去思考。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两个人在擦身而过时，凌泽漆刻意转过头。
他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对于路过的陌生人，距离太近他会刻意的回避目光，避免双方尴尬。
不想那个身影却突然发声“凌大师，我们好有缘分，竟然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