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哎呀,哎呀,将军,您不知道整个冻原有多大,没有地图,一旦深入,就不可能再回来了!确保您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啊。”提奥似乎很在意长缡的决定,一双胖手紧张地搓着。
菲尔法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有人注意。
“不用担心,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实在担心,我让落樱给你签一份证明文件。”长缡公事公办地说。
“唉……”提奥忧郁地拧起眉毛。
“不要让我们热情好客的主人为难了,既然你一定不愿意和我同行,”公爵把羊皮卷递出去,“地图你拿着,你派一个熟悉站点位置的人陪我去。”最后一句话是对提奥说的。
商人拍拍脑门笑了:“还是大人您聪明,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长缡还像一个冰雕似的站着,菲尔一下子站起来,拉过她的手,把地图塞给她,他握她的手暗暗捏了捏,仿佛一个信号,然后松开了。
“拿着,你真是越来越会让周围人难堪了。”
长缡不知道什么意思,公爵似乎有所隐瞒,她握住地图离开。
回去的路上,落樱让侍卫带些素食到房间,侍卫答应了,但他们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再来,暮光早已消失,黑夜降临,落樱想出门再催,被长缡制止了。
“睡吧,不吃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落樱打开门,一位侍者推进一辆餐车,最上面放着一张便签。
侍者行礼后关上门,落樱拿起来交给长缡:“是公爵的。”
只见上面潦草恣肆地写着:
我知道宴会的东西你绝对不会碰,特意让人准备了这些,愿意来我的房间吗?我有有趣的事情告诉你。
长缡一边吃豆子一边说:“不去,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今晚太累了。”
半月后,他们返回了总部,他们遇到了冰原狼群,长缡不忍心下杀手,一头饥饿的狼咬伤了落樱。
疗伤的第七天,长缡和落樱坐在暮光的窗前,再次提起让他回到极光之地的事情,这时,有人来敲门。
长缡打开门,然后愣住了,她没想到公爵会亲自来找她。
“你做什么?”她毫不客气地说。
“不让我进去吗?在你这里我受到了最多的冷遇。”公爵苦笑道。
长缡僵持不动,菲尔法隆耸耸肩,从背后拿出一只羽毛,这只羽毛有手臂那么长,每一根羽枝都是薄薄的金属,暗红、靛青、铜绿的光泽在光滑的羽片上流动变幻,长缡惊呆了,她读的书里记录过这种羽毛,但没人见过这种鸟的样子,它是青铜鸟类中珍稀的存在。
“你从哪里……”她接过羽毛时,公爵就转过身说:“祝你好运。”
“等等。”长缡叫住他,换了礼貌一点的语气:“法隆公爵,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很幸运,遇见了青铜雕的过夜地,你想去吗?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的笑里隐含着危险。
“什么条件?”
公爵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然后指指自己:“就你,和我,不要带你的狐狸。”
长缡转动羽毛,毫不畏惧地迎上深绿的目光:“恶魔公爵,我不怕你。”
菲尔因这个称呼笑了一声:“所以你答应了?”
“落樱需要养伤,什么时候走?”
“随时。记得带地图。”
长缡和公爵乘骑两头雪兽,带足补给,在午后出发了,临行前,落樱让长缡披了厚厚的大氅,像一个白色圆筒一样将她裹在里面,他们向西边走一条公爵之前未探索过的路,一路上他都拿着罗盘和一个奇怪的探测器专注地看着,他不说话,长缡也懒得说,周围只有冰原如哨声般的风声,还有雪粒沙沙吹过,和雪兽的喷气声。
日头向地平线滑落,很快鹱之原陷入漫长的暮光时刻。
“北偏西十七度十二千米有作业区,休息吗?”公爵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问。
“现在休息,法隆公爵这么快就累了吗?”长缡故意奚落道。
公爵不慌不忙收起地图,说:“我在照顾你的感受。”
“继续赶路。”她的声音冷漠的像命令。
“要休息时告诉我,千万别累倒了。”这次他的语气很认真。
“哼,谁先要休息还不一定呢。”长缡顽固道。
一直关注仪器指针的菲尔法隆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在沉默中又走了两步,他忽然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同行吗?”
“因为你是一个有恶趣味的人。”长缡注视着白茫茫的雪原,直到现在,除了偶尔路过形态千奇百怪的冰碛石,或是一跃就消失的小型动物,她连鸟鸣都没有听到,这里离人类聚居区太近,动物们在更北的地方。
“因为你比那个无聊的男人有趣多了。”说完这句话,他又低头看罗盘和探测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