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用了十秒钟来反应周允竞的这句话。
“不愿意是吗。”周允竞看她在发呆。
“没有,”许熙回过神,连忙解释,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着急了,很容易暴露出什么,只好转口:“……也不是。”
去暗恋的人家里这件事,确实需要点反应时间。
她住在哪里?应该是要过夜吧?那儿有别人吗?
许熙有点紧张。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周允竞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语气循循善诱:“条件不是很差的。”
周允竞好像理解错了她犹豫的原因。
许熙张了张嘴,想告诉周允竞,她在意的不是这个,但同时她又庆幸周允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然而等许熙真正到了周允竞住的地方,才发现岂止是“不差”。
出租车绕了大半个城市到了蓝卡,平城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车子行驶到大门,司机有经验地表示只能送到这儿了,果不其然刚一停车,保安就从亭子里走出来,很敬业地表示外来车辆一律不准入内。
进小区的时候,保安还对许熙这个陌生访客留意了两眼。
A12,5楼,一梯一户。周允竞一出电梯就接了个电话,他用指纹打开门,推开,许熙跟在他身后,他侧了侧头,示意她进去。
许熙先踏进房门,公寓的感应灯自动打开,让人看清室内的全貌。
明明是公寓的构造,一楼却跟大平层似的,宽阔到随时可以开party,装修简洁但很有设计感,能够看出来主人审美水平很高,入户区不远是周允竞一整面的鞋墙。
周允竞打着电话,单手带上门,他说话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是在听对面的汇报,偶尔淡声回复上一两句。
许熙捕捉到他话里面的几个人名,“周为河”、“周泰”。
她知道前者是他的父亲,后者的名字却从未听过,和他一个姓氏,是亲属吗?
周允竞见许熙站在玄关处盯着脚尖没动,才把手机移开些,侧头对她说:“拖鞋在最上层。”
说完没再管她,径直往里面走,阳台与客厅连通,手机另一端听见了他的话,似乎说了些什么,使得周允竞回头看许熙了一眼,带点笑:“你还是说正事吧。”
玄关柜最上层放着几双未拆封的一次性拖鞋,许熙拆了一双,穿好后进了客厅,瞧见阳台上周允竞的背影,他单手插兜,始终通着电话,身材挺直且高大,气质松弛但给人的安全感很足,煌煌万家灯火为他作衬。
许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就get到了一种形容,认真搞事业的男人真的非常、非常有魅力。
“今晚的事情处理好,周泰那个废物以为谁都和他一样蠢。”周允竞用这句嘲讽作为这场长达二十分钟通话的结尾,手机被他丢在大理石的中岛台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走进客厅,看见许熙居然一直没动:“怎么还站着。”
她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没,”许熙不适应在别人家里,她有些僵硬,试图找些别的话题,“你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还好,”周允竞还保持着挂断通话时的表情,他挑了个玻璃杯,随手倒了杯水递给许熙,淡淡道:“主要是忙着处理我父亲的遗产。”
许熙接过时差点把水撒出来,她惊讶地微微张开嘴,试着挑选一个合适的措辞:“啊,他……去世了吗?”
周为河应该才五十岁,正值事业奋发的壮年。
周允竞听见她的说法微笑起来,在一片安静中,他的手臂倚着冰凉的中岛台,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给她答案:“很快。”
抛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周允竞神情自若地走到阳台边的烘干机旁,打开,从里面拿出件衣服,转头道:“过来,拿睡衣。”
许熙消化完周允竞父亲的消息,走上前,才发现周允竞手里拿的是一件轻薄的男款衬衫,很明显是他自己的衣服。
什么意思,许熙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心跳节拍有些不大正常:“我穿这个吗。”
会不会不太好。
但刚说完她就闭上了嘴,因为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说废话,她从医院出来,根本没有能换的衣服。
周允竞果然给她了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我穿完会给你洗的。”许熙小声说。
周允竞关上烘干机的门,转过身,他本来是侧站着的姿势,此时正对着许熙:“用不着你洗,”又说:“伸手。”
许熙听从地伸出手,周允竞把衬衫递到她怀里,见她抱着了,才抬了抬下巴:“拐角就是浴室,去吧。”
一楼的浴室冷冷清清的,洗漱台上放着干净的毛巾和一次性洗漱用品,准备的一应俱全。因为伤口不能沾水,许熙上半身不敢冲澡,只敢打湿毛巾擦了擦。
许熙个子不算矮,但相对于周允竞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