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忽然响起,只是一瞬,你忽然感觉一阵强劲的风从上到下猛地压来,连带你的发丝都因为这道风紧紧贴上了你的侧脸。
等你回过神时,甚尔已经用他手边的那把长刀劈进了床铺。
他的刀极快极好,柔软的布料连带木质的床板,一整个直接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就是普通的床被劈开那样,并没有流出什么液体。
你感觉有些沮丧,站起身准备继续检查下一样东西,床头柜里也没有什么特殊。
你转头将目光投向衣柜,你一开始出来的地方,其实你一开始就在里面摸索过了,里面真的只有衣服并无其他,所以你的检查也比较随意,只是打开柜门,用目光扫一扫,没什么异常就将门关上。
前两个衣柜并无特殊,你伸手拉住了最后一扇柜门。
只是微微拉开了一点,你就听见了有什么东西磕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似乎放了很多东西,柜门都是废了很大了才关上,所以才会在你拉门时发出磕碰声。
这是前两的衣柜都没有发生的事,就算是有很多衣服,那也应该是柔软的布料,并不会发出这种坚硬的磕碰声。
你吸了口气,伸手一把拉开柜门,在里面的东西涌出的瞬间,你跟着拉开的柜门一起躲至一边。
果不其然,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全部涌在了地上,甚至砸到了你的脚上。
你低头一看,心跳瞬间暂停。
只见一大堆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躺了一地。
它们有的脖子不正常歪斜,有的肢体不正常扭曲,有的身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巨大伤口,只是这些尸体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流干流尽了,它们伤口创面发白,除了衣服以外,并没有流血的痕迹。
你愣在原地,身体里原本流动的血液似乎都全部堵在了血管之中,刚被刺伤的掌心现在完全没了痛感,寒意从你的胸口向四肢末端扩散开来,后背凉的甚至让你有了自己没穿衣服的错觉,你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感到恐惧。
有太多张一样的脸,它们都正好偏头看着你的方向,虽然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但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你脑子一片空白,重复的面孔你看了太多遍,现在忽然感到了陌生,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自己,你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在梦中,又或者现在的自己只是从躯壳里飘出的灵魂,而真正的自己现在就正躺在那尸堆之中。
你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你想喊甚尔的名字,在这种几乎自己无法做出判断的时刻,你想听听旁人的话语,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出个声,可你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你张开嘴,恐惧让你让你完全发不出声音。
你努力了半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哼唧,然后便像已经到了支撑的极点,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直到你跌进一个怀抱,你才意识甚尔就站在你的身边。
“那那。”他再一次开口叫了你的名字。
你靠在他的怀里,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会因为亲密接触而涨红的脸颊,现在却比刷了漆的墙还要白,透着一种毫无生机的青灰。
平时的你能跑能跳,就算被吓到也会尖叫,可这次,你却直接失了声。
“……是房子里的咒灵,那不是你。”
直到听见甚尔说出这句话,你才逐渐恢复了些意识,只是身体控制权还没有回到你的手上,你感觉自己膝盖发软,站不起来,手臂也没有力气,整个人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倒在甚尔的臂弯里。
你这才意识到甚尔为什么总是阻止你上楼,又不同意你进入这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