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亚美收拾完毕,冲着李永薰微微鞠了一躬:“前辈,我走了。,明天中午之前我就会回来上班的。”
左亚美出了警察局宿舍的大门,此时她已经在外面罩上了一件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警察斗篷――因为这种“宋款”斗篷很像和尚们穿得“一裹圆”,所以老百姓都这么叫。其实它是按照英国警察斗篷款式制作的,使用的是进口的英国薄呢,有一定的保温和防水效果,在冬季可以遮风挡寒。
对于穿着短裙的左亚美而言,这衣服非常适合,不仅可以御寒――就算在女仆学校,或者叫文理学院待得再久,她还是没法像某些女长那样,毫不在意温度的裸露大腿,据说就算是冰天雪地里,女长们也能毫无畏惧的穿着短裙走来走去。而且可以遮住一部分腿脚。这裙子的长度着实有些短,在临高这个澳洲人的统治核心区域里,女归化民的裙子最短的下摆已经到了膝盖,但是左亚美身上的裙子,下摆却在膝盖以上,露出一点点大腿。即使是穿了不止一次,大腿上的凉意还是会让她时不时下意识的往下拉一拉裙摆。
左亚美第一次领到这衣服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在看一些“内参片”的时候,里面的“澳洲女子”很多这么穿,但是在大明穿这么短的裙子堪称惊世骇俗,即使在临高也是如此。
不过,作为文理学院的学生。她别无选择――虽然在法律上她已经不再是办公厅的奴隶,但是同时也失去了成为长生活秘书的机会,对于一心想在临高更上一层楼的左亚美来说。这算是新得机会。
她上了城铁,作为归化民中的“干部”,她坐得当然是二等车。现在是晚上六点,正是上下班高峰的时候,不过,她上得是开往南宝的下行路线,沿线居民点很少。所以乘客不多,二等车厢里人就更少了――几乎全是归化民。
左亚美一上车就吸引了全车厢的目光,虽然乘客们看不到她的“制服”。但是她身上的毛呢料的警察斗篷在临高亦是稀罕物,更不用说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了。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眼睛里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情来。左亚美即享受这样的感觉又觉得很尴尬。众目睽睽之下,左亚美不由又拉了拉斗篷的下摆。确定把裙子和大腿都遮住了。
因为裙子的关系。她不敢坐下,只好靠在门边的栏杆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复习着上一次去上课时候老师讲授的内容,一边用微弱到近乎听不到的声音哼着调子,一面用手指模拟着动作。
“城关镇到了,城关镇到了。”随着列车员报站的声音,小火车缓缓的停靠在站台上。城关镇就是临高的县城,在下行线上这是一个大站。左亚美下了车。
左亚美下了车,站台被煤气灯照得通亮。偌大的站台上却只有十几个人,百无聊赖的站务员在黄线后面打着哈欠。
这里车站修得很考究,却很少有人上下――客流量还不如城铁的南面终点站南宝站来得多。
城关镇如今已经沦为全县三个主要市镇里的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随着权力中心转移到百仞城,经济上东门市和博铺的快展,原本只是作为行政中心的城关镇渐渐被冷落了。甚至在繁华程度上还不如一些公社社部的驻地。
临高县衙门虽然还在原地,实际已经连象征性意义都没有了。虽然大明县衙的那套东西依旧存在,衙门里还有个县丞在“署理”,但是谁都知道真正掌权的是把牌子已经挂到了东门市上一栋红砖小楼门口的“民政人民委员会临高县办事处”。
除了这个纯属摆设的县衙之外,城里的重要机关只有“征粮局”和咨议局。大商家只剩下“润世堂”,其实就是这润世堂,也早就在东门市开了新得总店,连东家一家都搬到东门市去了。制药工场也早就不在城内,留在城内这家“本店”纯粹是显示“不忘根本”而已。
即不是行政中心,又不是经济中心,没有生意也没有工作机会,县城里原本就不多的商户和住户开始大量外迁,很快就出现了空心化的趋势。
没过几年,原本就不甚热闹的县城变得更加冷落,连县前街这条过去唯一可算“繁荣”的大街也变得冷冷清清,原本这座县城里的常住人口就不过三四千人,城内有大量的空置官房和荒地,现在干脆连县前大街这样的地方也出现了因为无人居住而渐渐坍塌的房屋了。
百姓们都跑了,原本一直住在城里的缙绅大户们也开始觉得住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很是不便:城里虽然也整修过道路,清理了垃圾。但是城内的市政建设相比之东门市等地就是天上地下:因为道路狭窄,城里没有公共马车通行;没有下水道,在东门市已经开始大量使用的卫浴设备在城里只能当作摆设,既然没有下水道,铺设煤气管道也没有提上议事日程,不管是煤气路灯还是家用煤气灯,在县城内都是没有的。
最糟糕的是现在城里几乎没有商业,除了买药之外,几乎任何东西都得上东门市购买。而缙绅大户们已经见识了东门市新富豪们的住宅里的种种享受,便再也不能忍受原先的生活了。许多人都把家搬到了东门市沿文澜河新开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的高级住宅区去了。
人口不断外流,于是在东门市、博铺,甚至紧挨着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