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挨的揍合起来都多……”李普慢慢的挪着坐在草垫上,龇牙咧嘴的抱怨道。他亦是梧州的降丁。
“幸亏这澳洲老爷打人用的是细木棍,要是换成了大明的军官,今天非给活活打死了……”
“那军棍就别说了,能把肉都给打飞!”有个兵说,“早年我见过一回,巴掌大的肉片都飞到旗杆上了,骨头都露了出来……太惨了。”
“当兵吃粮,到哪里都不是苦差事!谁叫咱八字不好的!”有人叹道,“我十五岁死了爹,只好出来当兵吃粮,到现在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老娘是不是还好……”
“怎么样了,你娘又给你找了个新爹呗……”
“放你娘的屁!”这边就要动手,马上又被人拉开了。
“挨揍没挨够,你这是要去送人头?!”杨二东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澳洲人他x的巴不得你们乱来,他好来杀人祭旗。”
“二东哥说的是。大家都是袍泽,少起哄了。”
“澳洲人凶是凶,总算不乱杀人。吃也吃得好!就不知道这澳洲粮能吃几天!”
“想吃粮还不容易?吃不了澳洲粮再吃大明的粮……”
“你少他x的作死!”有个年龄较大的老兵斥道,“不要命了!”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有人喊叫:“你们几个!别躺下挺尸,都起来烫脚!”
“丢你老x,”李普不觉低声嘀咕道,“折腾一天还没个完!”
“算了,人在屋檐下,咱们如今吃的是澳洲粮,就得服他管。”其他人劝着,一个个从草铺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来。
站在外面的是中队长李冬,曾经在伏波军里服过两年役,后来被发现是扁平足退伍了,这次重新征召就进了国民军当军官。按照新训中队的兵混子们的看法,李中队长有点太年轻了,所以“太嫩”。不过今天一整天他们已经被李冬给“狠操”了一番,谁也不敢说他“嫩”了。
“训练结束之后,全体人员都要盥洗烫脚。”他横扫了一眼七零八落的士兵们,“你们!两人一组,去伙房挑热水,你们,去补给处领木盆!”
整个新训中队便在军官和教官的监视下,盥洗、烫脚之后挑泡。烫脚有助于消除疲劳,挑泡有助于行路——这都是兵丁们知道的,不过平日里在营伍中很难有这个条件:不论是木盆还是热水,都不是随手可得的东西。有时候时运不济,连水都喝不上,哪里还能烫脚!
澳洲人倒好,不但管烫脚,就这木盆还是一人一个的,发下来就叫士兵们在盆上刻名字——杨二东心想这个太奢侈了,一个人一个盆,光他们国民军大队就有三四百号人。这木盆一看就不是本地产的,多半还是澳洲人从临高运来的。
难怪老爷们都说澳洲人行事“奢侈”、“琐碎”。
“刻上了字就归宿你们个人保管!木盆不得混用,不得借用,否则一经发现按违纪处理!丢失损坏必须如实上报!”
吩咐完毕,教官们却并不离开,亲自在旁监督。直到每个人都整理个人卫生完毕,又是亲自检查,毫不含糊。
晚饭是混合菜糊糊粥,吃起来和中午的混合绘菜一个味道,只是里面加了米去煮。吃过以后,众人以为可以就此松快下,没想到李冬又宣布开始“文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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