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的,不妨屠几个,以儆效尤!”毕轩盛道。
“想不到你兄弟年纪虽小,倒是颇有狠劲。”冯海蛟很是赞赏。
“哪里,都是老爷虎威。”毕轩盛低头应道,心中却在暗笑:这是把他放在火堆上烤,这么一来,髡贼的注意力就会被这出头鸟吸引过去,杨老爷又能喘息些时日待变了。
遇到村镇,便要百姓“襄助粮草军饷”,大村镇有堡寨的闭门不纳,小的可就倒了霉,每每要被他勒索去若干粮草,再穷的地方,也得祸害掉几只鸡鸭。
这般走法,行程自然快不起来,原本当晚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走到了第二天中午。搞得孙大彪和张天波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事,派了些人出去打听。
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位把兄弟“当官”了。孙大彪当下把派去送信的手下叫来痛骂一顿,问他为什么回来不说,是不是有心欺瞒,那手下连忙分辨说自己连“冯二爷”的面都没见到,都是听人传话而已。至于“冯二爷”当官这件事,也没人和他说――青莲圩里也没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你的眼睛都瞎了!”孙大彪暴跳如雷,把手下揭回来的布告丢到了小喽啰的脸上,“他都到处出布告了,你还说一切如常!如常个屁!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棍!”
喽啰连声喊冤,还是被拖下去狠打。不多片刻,院中便响起了哀号求饶之声,孙大彪还不解气,站到台阶上喝道:“给我恨恨地打!叫他不长眼!没耳朵!”说罢气鼓鼓的转回厅堂里。
张天波很是明白这位把兄的心境:原本要拉着冯海彪投髡招安的,如今倒好,他先受了朝廷的招安!虽说他们这些人对受谁的招安并不太在意,但是这冯海蛟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一声不吭就给自己弄了个“把总”的官衔!弄得准备和澳洲人讨价还价的孙大彪的筹码一下就少了许多。
张天波心里对这位“二哥”也颇为着恼,然而事已至此,再恼火也没用,便劝道:“大哥!如今二哥既已受了朝廷的招安,我们再恼亦无济于事,不如先想个应对之策,他来了,我们怎么说话,站什么地步?”
“站什么地步?莫不成我还要大开中门迎接,下跪口称草民吗?”孙大彪骂道,“XTLM,这冯海蛟真不是个东西,亏得我还和他义结金兰呢!他这一搞,澳洲人那边还谈什么招安?就算真得招安了,澳洲人若要我去剿他,我是去剿还是不剿?!这冯海蛟怎得如此冒失!”
张天波劝道:“大哥莫要动气!冯二哥这次能来,兄弟义气还是讲得,咱们也暂时不要太计较了,且听他怎么说。”
“也只能如此了。”孙大彪很是沮丧,心里还有些愤懑不平:大明给自己的义弟出手倒是大方,一给就给个把总;这澳洲人却只肯许个地保的差事,真正是云泥之别!一时心中翻滚,即有羡慕,又有嫉妒,还夹杂着对冯海蛟和澳洲人的愤恨。
张天波却没他那么多想头,他意识到眼下他们兄弟的处境颇为微妙。冯海蛟受了明国的招抚不说,还大肆张扬,不论这是否是他的本意,已经是摆明了要和髡贼对着干了,招安冯海蛟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孙大彪如今实力大损,没了冯海蛟的加成,想在澳洲人那里拿到更大的好处便难之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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