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缉熙从晏府用完午膳,想起祖母最好东门大街边上“御酥铺”里的一碗“酥酪”,便叫马夫掉转了个方向。
虽说家里对她约束比较少,但她自小性子沉静,这些市井铺子是极少逛的,但这会儿马车停在“御酥铺”门口,听着车外交织的叫卖声,缉熙略掀开车窗一角,看见行人、车马如织,尘世喧嚣,缉熙也拼出了一番不曾有的滋味。
坠儿多么伶俐,一看自家郡主的神色马上捧出一张月白水天勾丝面纱为她敷在脸上。
东门大街最中心的地段卖着女儿家常用的物什,诸如绸缎庄、成衣铺、胭脂铺、珠宝行、银楼林立,其中有一家首饰店叫“石生缘”是缉熙母亲留给缉熙的产业,因为缉熙还未婚配,这些铺子、庄子都还让祖母管着。寻常都只跟着祖母见过打理店铺的掌柜,倒没有真的来过店里,缉熙来了兴致,便想着逛一会儿。
刚一踏进店铺,就被一道娇软甜腻的声音吸引了,这声音却不太像京都的口音,缉熙这一打量,倒是被眼前女子的容貌略惊了惊。只见这女子身着淡紫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束腰,更显出不盈一握,发上只簪了一支金丝楠木凰翎的发簪,头发半挽,清冷中又略显出几分娇媚,面上虽罩着一秋香软烟罗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但可以想见着面纱后该是如何绝色的容颜。只是这绝色女子此时却似有些困扰,因为此时在她眼前还站着一位男子,这男子缉熙是见过的,户部尚书大人家的嫡幼子,据说是老来得子,今年也还未及冠,只家中却已有了五房妾室,总之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参加宴会时缉熙远远见过两会,对这厮她一贯没什么好感。此时这厮凑近刚才的女子,语带调笑:“小娘子,我看你头上这簪子不值什么钱,不如戴小爷这个呀,若有其他看得上的,爷也给你买。”边说便要把女子头上那支木簪取下来。
那小娘子略侧了侧身子离那厮远了些,依然还是恭敬道:“多谢公子抬爱,只我们素不相识,还请公子不必破费。”
“这簪子若能讨小娘子一分欢喜也是值当的”说得不由分说就要强行把那簪子簪在女子头上。
眼看着就要得逞,缉熙喝了一声:“孙公子,许久不见,看来近日尚书大人公务繁忙顾不上教导公子!”
好事被打断男子心中生了不耐,带着怒气转头,正要说些什么,看到缉熙和陪在缉熙身边的丫鬟侍从,话音顿转:“郡主?”
缉熙“哼”了一声:“奉劝孙公子做事情最好擦亮眼睛,不是谁的地盘都能随意生事的!”这时候早有伶俐的小伙计去请了掌柜出来,林掌柜一看到缉熙和眼前的情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小郡主……”
那纨绔换了一副笑脸:“我这不是和小姑娘开玩笑嘛,就是觉得这簪子和姑娘很配,叫那个好马配好鞍”说完又拊掌:“对,好马配好鞍”
缉熙也不再理那厮,径直走到那绝色姑娘身边:“姑娘受惊了”。
那女子赶忙道谢:“多谢郡主”。
只见那厮还盯着那女子不放,缉熙冷声道:“孙公子,我这里有贵客,容我不能招呼您”
那赵公子又有些不死心地看了那女子一眼,但也无法,只得灰溜溜地道:“那我就不打扰小郡主了”。
原本的兴致全无,只不知那厮会不会再来招惹这姑娘,思忖道:“姑娘接下来……”
那女子会意,声音柔媚婉转:“今日多谢郡主,郡主是心善之人”顿了顿又道:“今日是和我家公子一起出来办事,我家公子就在附近应该稍后就能回来寻我”。
缉熙点头:“那就好”缉熙虽觉得那纨绔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但缉熙也只能保证她在这店里不受侵扰,别的却也做不了什么,“林掌柜,你照顾好这个姑娘,若那厮再来铺里闹事,不必顾忌许多,拧了官府报官就是”
林掌柜连忙称是。
回到府中,缉熙来到祖母住的锦绣堂,吴嬷嬷看见缉熙的身影忙行了个礼,笑着道:“姑娘来了”在家里丫鬟婆子还是叫她姑娘。
吴嬷嬷是祖母贴身伺候的,一辈子未嫁,也没有子女,往常也把缉熙当新孙女疼的,缉熙忙扶了吴嬷嬷一把:“吴嬷嬷不必多礼”。
吴嬷嬷看到坠儿手里端的东西,眼中笑意更浓:“老夫人刚午歇醒来,正跟老奴说想这一口酥酪呢。”又转头跟老夫人道:“姑娘跟老夫人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心坎上,老王妃拉着缉熙的手坐在身边:“熙儿孝顺”。
将一盅“酥酪”放在缉熙面前才端起自己面前那一盅:“累了吧?”
“祖母,熙儿不累”缉熙喝了自己那一盅“酥酪”,又给老夫人倒了一盅。
“今日是去晏家了?”老王妃摩挲着缉熙的手:“我前日听说晏家那小丫头病了,可好些了?”
“已经全好了祖母,就是别晏伯母拘着心情不大爽利”缉熙实话跟祖母道。
老王妃听完了然一笑,又沉吟道:“熙儿和络络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