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蔡莱怎么都想不到,和徐明元有关的大瓜居然从小唐这里听来。乖乖,只怪这个城市实在是太小了,谁能想到只是同个姓就有可能是本家呢。对于徐明元辞职去流浪的“壮举”,苏蔡莱震惊了好半天,谁能想到那个在母亲的眼泪中面容愁苦,唯唯诺诺的男人,还有这豁出去的勇气呢?苏蔡莱暗暗的,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她连忙在微信上和苏妈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苏妈先给她回了个小蔡在公园里被几个大爷大妈围着的视频,好么,又被拉着去顶他们唱诗班的空缺了,这一来二去,都要成常驻人口了。
苏妈:“是真的,你美姨给我打电话哭了一个星期,把我和你爸烦得呀……”
苏蔡莱持续震惊:“那您老人家怎么不告诉我呢?”
苏妈回了个翻白眼,“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像上次那样怼她?除了让她更崩溃,然后更烦我们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苏蔡莱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他们上一辈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如果她知道了,肯定忍不住站在徐明元的角度去劝说美姨,她可不是个听劝的,越劝越生气,到时候受罪的还是爹妈。
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思虑再三,苏蔡莱决定还是告诉刘萌萌这个消息。果不其然,刘萌萌也回了几个震惊的表情,回了句:“想不到啊!”过了一会又来一句:“实在想不到。”
苏蔡莱哭笑不得,这姐们没她说的那么放得下啊。特八卦的问一句:“萌萌,那我元哥还有机会不?”
刘萌萌苦笑,“你以为他是为了我辞职去流浪吗?”
“不是吗?”苏蔡莱还想听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呢。屏幕这头的苏蔡莱看不到她脸上的惆怅,“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最后他趴在我膝头哭了很久,像个六岁的孩子。”
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个不愿回想的和徐明元最后见一面摊牌的那晚,苏蔡莱沉默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我知道他无辜,妈妈就是那样一个控制欲强又爱演戏的性子,他能怎么样?稍有反抗面对的就是妈妈几十年的不甘不平不愿的眼泪!几十年了,持续的反抗无果的结果就是习得性无助,他知道自己挣不脱,逃不了。”
“他说他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像看见了光,就像看到超人,泥潭中看到一根抛到他面前的绳子。”苏蔡莱看不到的地方,刘萌萌的眼泪流了下来。待会还有客户要见,刘萌萌连忙抽出纸巾,低着头,张大眼睛,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轻轻的沾掉眼泪以免弄花妆容。她哑然失笑,心中泛起的却是那天对徐明元的心疼。
“你听,多孩子气的形容……蔡蔡,他只是想找一个更强大的存在去打败那个压制他的强大存在。”
“我甚至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些关于爱情的的思考: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到底爱的是他的什么?爱他能给我们带来的生活方式?爱他美好的品质?还是爱他刚好符合我们内心深处那个模糊的期许?难道我遇上他的时候,对他不是先有模糊的期许才动的心?我喜欢的他的那个精英范,背后的期许难道不是他的独立强大?那对他何尝不是一种错误的认知?他对我有期许又何错之有?”
苏蔡莱回答不上来,这个命题太大了,千百年来,无数的人以各种方式试图去诠释爱情,到如今都没有一个相对统一标准。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节奏的加快,愿意停下来细细琢磨爱情滋味的人越来越少了,多少人不过是条件相当的适配而已?可适配又何错之有?
“我心疼他,可我知道,仅靠我的心疼解决不了问题。我就算强,也不是他对抗母亲控制的武器,那对我不公平,也不是他拒绝成长的理由。我不是他的新妈,他缺失的一切,他理应得到的成长,应该他自己去寻找。我告诉她,一切向外寻找的依靠,最终都会靠不住的,这个道理,他早就应该明白。”
苏蔡莱长叹一声,“你做得对。”
“无所谓对错,我也不过是不够爱他而已。”那一瞬间,刘萌萌想起自己少女时代那些对爱情的瑰丽幻想,也曾想有个能为他上天入地、披荆斩棘,爱生爱死的人,有一场千回百转荡气回肠的爱情。她也曾,幻想过毫无保留地将自己赤子般的心,毫无保留的交给某个人。可惜,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未识风雨的十六岁。
“他不是为了我辞职离开家,而是为了斩断那根无形的脐带,他想独立,想成长,那不是为了谁,是为了他自己。我不会傻到强行自我感动。”
和刘萌萌聊完,苏蔡莱心情有些低落,她忽然无比的想念小蔡,虽然离早上见面才过去几个小时。她忽然有个明确的认知:异地恋不是她这种类型的人能谈得起的,她需要心里略有一些怀疑或者彷徨,就能立刻通过见到对方缓解的距离,半个小时刚刚好。
“可以陪我吃午饭吗?”
小蔡秒回:“好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小蔡以为她是吃腻了减脂餐,想加菜了。苏蔡莱笑了,在脑子里描摹着他那个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样子,属于小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