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一清亮声音传来,还有些稚气未脱,伴随着\"丁零当啷\"的声音推开门,一大片光洒进来。
鄂顺艰难地眯起眼,看见与光一起进屋的少女。
她穿着麻布做的交领长袖,许是为了方便干活,长袖口被系带绑在了背后,一头乌发用木簪子简单绾了个垂髻。
少女哪都长得圆圆的,笑起来的脸蛋儿圆、鼻头也有些圆、嘴唇也小小圆圆,那盯着他的一双杏眼倒是漂亮灵动,倒算不上是什么难得的美人,却是清秀讨喜得很。
鄂顺看着她进来,眨巴着眼,觉得面前女孩倒是挺面熟的,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
那么,她是谁呢?
等等,他自己又是谁呢?
他皱着眉头,摸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吸了口气。想抬头问那姑娘,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自己竟无了声音。
自己是个哑巴?
他惊愕地看向那女孩,同样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那女孩颤颤巍巍放下手中的竹篮,缓缓蹲下,望着他。
“你...说不了话?”
她看见男人点点头,脑袋里“轰”地一声,直呼“完了”。
坏了坏了,人是活了,但是哑了。
她急急忙忙跑出门去找师傅,丝毫没看见身后的男人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槛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田埂中。
“师父——师父——”
她在田埂处大喊道,引得树下乘凉的老翁皱眉回头。
咋咋唬唬,成什么体统?
“怎么啦?”
老翁拿起身旁树桩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问道,听到少女气喘吁吁地说道。
“鄂顺他,他哑了!”
老翁一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哑?哑算好的了,那割他喉的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他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
“他血没流干头没掉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成哑巴自然是意料之内的事。”
“那能治好吗?”
少女急忙问道。他声音好听,丢了嗓音也太可惜了。
“许是能吧,师父是老了,你再多学学,指不定哪天就能给他治好了”
老翁摇扇说道,闭着眼睛,听不出来是真心还是敷衍。
好吧...
阿笑撇着嘴,她本不是什么勤力的人,但如今师父这么一说她还是多了一丝斗志。
她正要离开,却又被师父叫住。
\"阿笑,别急着走啊,去给我备些干粮,我过会去村子里一趟。\"
\"你去干啥啊师父?\"
\"去给那大人买几件衣服,天要冷了,等你剪了布裁出来都得过年了,先给他买两件成衣垫上。\"
\"噢。\"
她转身去灶房拾了两面饼包起来,又去把老牛牵上,这才回屋。刚回到屋,就看见那病号一瘸一拐地扶起床正起身,她吓得急忙跑上前去扶他。
\"哎,你慢点。\"
男人似是没意识到她会直接冲上来,吓得一个踉跄,却被少女一把抱住胳膊,扶正了。
他惊讶看她,没想到这女孩个子小小,力气倒是大的很。
\"你昨天差点死了,现在怎么能下床?\"
她又把他搀回床上,像是照顾孩子似的替他掖好被角,又拿起刚才放下的那一篮子菜,说道。
\"等着啊,我煮了野菜粥,这就去盛给你。\"
但还没来得及等她转身,却被被子中的男人一把拉住。他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用手指在被子的褶皱上比划着,缓缓写出几个字。
————你是谁,我又是谁?
鄂顺这么写道,然后抬头,略有些期待地看向女子。
少女眉头紧皱,倒是没再要出去了,而是在他身旁坐下,认真地盯着那行字。
难到他俩皆是什么复杂的人?
鄂顺不安地想着,可却没想到那女子却在下一秒也看向她,眼神中划过一丝茫然。
\"抱歉啊,我不识字,但我师父能识几个,等他回来你再问。\"
她抱着菜篮子想要出去,却又被男子一把拽住。
他看着回过头的她,指了指女子自己,她似是这才了然。
\"我啊?你问我是谁?\"
她见男子点点头,这才咧开嘴,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说道。
\"我是阿笑,阿——笑——,笑起来的笑。\"
鄂顺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如同教幼孩说话般的动作语气,暗想自己是讲不了话,又不是傻子,她至于这般夸张吗?
他看着笑得大大咧咧的女孩,似是没有什么心事似的,心想这名字与她还挺配。
鄂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