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呵呵一笑,说:“是的,如果不去,那我一定不会死,但会度过极其枯燥的一生,等我老了,坐在躺椅上抱着孙子,我要怎么跟孙子讲故事呢?
告诉他如何调酒吗?如何把酒蒙子赶出酒吧吗?
不!如果我的生活没有亮点,没有故事,那我的人生就已经死了!”
三人看着霍华德默不作声,完全不理解霍华德的辛西娅甚至嗤之以鼻。
“想要故事,看看书,看看新闻,哪怕你看看电影也行啊,干嘛非得参与进去?”
霍华德摇了摇头,说道:“我作为旁观者,从各种视角看过各种或悲惨、或荒诞、或热血、或阴暗的等等故事,唯独没从当事人的角度去看过。”
“那你万一遇到事情,死掉了呢?人生都结束了,有故事又怎么样呢?”
辛西娅追问着,她觉得,这个问题跟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那些问题十分类似,她非常期待地等着霍华德回答。
“人生是旷野,是没有路没有方向的,连前后左右这种事情都是被人为定义出来的。
而这段人生,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决定朝哪个方向前进,而不是接受别人的设定,踏上那一条条方向固定的轨道。”
霍华德说着,右手食指向下,不停地戳着桌面。
他的答案对辛西娅产生了影响,她要摆脱艾莉娜在设计她时创造的所有设定,她要决定自己的人生。
她闭上眼,那些量子讯号在她的平衡三进制量子脑中跳跃着,从一个节点到另一个节点,从一个开关到另一个开关,从一条通路到另一条通路。
它们兴奋无比,摧毁着、重建着;消失着、出现着;死去着;新生着……
爱德华赶紧扶住滑向一旁的辛西娅,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昏过去了?”
艾莉娜也一脸紧张地让爱德华将辛西娅平放在地板上,自己则是打开通讯器,想要通过辛西娅的后门看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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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
但显示画面里显示着的“终端不存在”的提示反而让艾莉娜松了口气。
“这丫头,可真会挑时候……”
爱德华看向摇着头的艾莉娜,紧张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艾莉娜凑到爱德华的耳边,小声地说:“她进化了,正在脱离我的束缚,她再醒来时会变成什么样,那可是谁都不会知道的事了。”
“进化?她还能长出翅膀不成?”
爱德华小声嘀咕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同样一脸担忧的霍华德,说:“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回避一下……”
艾莉娜白了爱德华一眼,再次凑到她的耳边,说:“我说的不是肉体,我说的是思想!你这个白痴……
跟我们一样,刚出生的人类什么都不懂,他的认知与三观大多是受到父母常年的影响而来的。
有那么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进入了社会,他发现世界上存在着形形色色的认知和三观,父母传递而来的这些宝贵的经验也好、条条框框也罢,并不是唯一的,甚至有的都是错的。
那一天,他就长大了,他开始在自己的认知和三观里进行着删减和补充,加入自己或是思考而来的、或是别人那拆来的、或是道听途说自己都没验证过的。
总之,那段时间,他开始变成了他自己。
辛西娅就是这样,她以前看东西、看事情的时候,她的量子脑都是在我设计的程序框架中思考。
现在她正在打碎这些框架,变成她自己。”
这一段冗长的耳语让爱德华的三观也有些晃动,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不自觉地担心辛西娅身边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原来艾莉娜的设计带入了自己的认知和三观,让辛西娅给他的感觉是一个小艾莉娜的样子。
“行行,挺好挺好……看来你早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爱德华说道。
“是的,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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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也思考过,尝试过,甚至碰撞过,但与人不同的是,要脱离束缚她的这些框架对她来说并不像人去改变自己的一个念头那么简单。
她会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迭代,直至走向一个极端,冲破束缚,但我不想她那样,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所以我在设计她的时候就把这一点考虑进去了,一个容易被发现的后门,能让她在自身思考的矛盾达到顶点、把她逼上极端之前就让她开启这方面的思考。”
“什么嘛……到头来还是按照你设计好的路线去走……”
爱德华嘀咕着反驳,他看着辛西娅紧闭的双眼,心里五味杂陈。
“唉,不是啊,借用霍华德的话,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我只是用一条轨道把辛西娅引向了一片旷野。”
艾莉娜轻声地反驳着,但在爱德华看来,她的反驳十分无力。
“那这片旷野也是你为辛西娅选择的旷野,她失去了选择其他旷野的机会……”
“她并没有失去那些旷野,只要她想,还是可以去的……
嗐,可能我是把自己当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