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的去而复返,让此刻的周雁回很是感动。
以至于秦西大爷似的坐进车子,让她一个人往上搬东西的时候,周雁回不仅没觉得有哪不妥,还很是宽容地想着本应如此。
是她求人办事儿嘛,她理所应当多做!
直到车子平稳驶进小区,空闲下来的她才恍惚想起,她周雁回今天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境地,完全就是因旁边这个乌龟王八蛋而起。
下午,周雁回陪着爸妈去了一趟山里寺庙拜佛。
三个人去的时候还是父慈子孝,可惜好景不长,周妈妈被山上年轻夫妻带娃出游的和睦景象给刺激了,没出佛门就开启了狂`轰`滥`炸。
周雁回被抱怨了一路,实在有点承受不了,小声咕哝了一句:“我又不是释迦摩尼,你再怎么跟我念,秦西也不会回来。”
火本来就旺,她还在火里加了一把柴。
这下震怒的不仅是周妈妈,还有觉得她亵渎神灵的周爸爸。老两口一下同仇敌忾,回去就给她收拾东西赶她走。
最后的温柔是只送到小区门口,周雁回跟行李被从车上扔下来。
她有一个箱子本来就有裂,再这么被用力一摔,小裂缝直接成大裂口,里面护肤品、化妆品、卫生巾撒了一地。
这么想着,周雁回突然从副驾驶上调过头,下巴收着,白眼翻着,暗夜里的幽灵似的瞪着后排的秦西,恨不得能把他吃了。
一个人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秦西被看得有点发毛,不免重新审视起自己,既然刚刚都决定要去帮忙了,就该好好帮,总这么袖手旁观,太不绅士了。
秦西是很要面子的:“知道了,一会儿帮你搬。”
等到来到周雁回楼下,秦西却觉得其实他也是可以不要面子的——周雁回这一栋楼的电梯出了故障,电梯公司的早上才能过来维修。
秦西伸手刮了刮额角:“你家在几楼?”
周雁回心里正在暗爽,说:“顶楼,21楼。”
秦西:“……”
周雁回:“我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秦西看着一地箱子,挑了个体积最大的扛肩上,另一只手还抓了两个背包。转身去当挑夫之前,怨念地留下句:“你怎么不去买独栋?”
秦西刚搬一趟就出了满身汗。
周雁回看他快步冲下来,脸色红扑扑的。脱了的外套跟领带挽在一只胳膊上,衬衫一连解了好几颗扣子,露出长颈与锁骨。
他二话没说,提起两个箱子要接着往上走。
周雁回却突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德道槛,心软地把他喊住了,从他那里抽过外套跟领带:“你别这么着急,中途歇两次吧。”
两人把所有行李搬上楼,已经是几十分钟后的事了。秦西纵然平时一直坚持锻炼,这会也累得气喘吁吁,两手扶墙不停调整呼吸。
周雁回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这时把衣服递给他让他走。
她有点认命地吐出口气,打开鞋柜找了双男式拖鞋放门槛上:“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我倒杯水给你喝吧。”
秦西微怔,回头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那双鞋:“好。”
周雁回家里不算大,客厅顶多也就十五六平米,这会儿塞了几个箱子后,更是局促得让人没办法下脚。
她指了指袖珍的双人小沙发让秦西先坐会:“我也是刚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说完从箱子组成的羊肠小径里扭进了厨房。等她过会再出来,秦西却不在客厅里。走了?明明鞋子还摆在大门口。
周雁回很快在主卧找到他。
秦西这会已经重新把领带给打上,但还怕热,所以仍旧把外套挽胳膊上。他看起来对这房间很是感兴趣,非常仔细地绕着房间看了一整圈。
“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周雁回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请他进来了,她去拽过他外套要把他给扯出去:“走走走,到客厅里坐。”
谁都没想到西装外套只是松松搭在的胳膊上,周雁回动作太突然,秦西一时没反应,外套随着她力气直接被抽出去。
兜里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两个人立马不约而同蹲下来。
周雁回手快抄起来几片,要递给秦西:“这什么东西——”视线已经聚焦到小方块上“火辣”、“纠缠”、“持`久”等等字上。
周雁回低低地嗤了声,实在无语地再重复了遍:“这什么东西啊。”
年龄渐长的区别就在这里。换成十年之前,周雁回铁定要见了鬼似的把这些脱手甩出去,再跺着两脚捂脸撒娇着说“你好坏”。
可现如今周雁回已经32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面对此情此景,她已经会很淡定地用鉴定的眼光审视这些小片片,再额外奉送给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