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禁军中有位参将,日前说要帮我查清那兔子从何而来,这已经过了好几日了,查没查清的,也不见他来回禀,可见是没有放在心上。”姜鸾委屈地撇这嘴。
姜明桀打断了哥哥的腿,却将他的痕迹抹了干净,何况他平日里装得霁月风光人模狗样,空口无凭,不会有人相信是他带人伤了哥哥,反倒会认为是姜风琰嫁祸。
父皇原就对哥哥带有成见,此事即便到了父皇面前,父皇恐怕也会信姜明桀而不信他。
姜鸾想了想,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但此番虽未能将姜明桀攀扯进来,却让徐贵妃失去了宫权,对姜明桀和徐氏一党也算不小的打击。
至于洪兴武这个姜明桀日后的心腹,也是不能再留在禁军中了。
果不其然,魏帝听她这话,瞬间沉了脸色,前有寝殿偷放死物,后有禁军应而不查,他倒是不知道,这宫里对阿鸾不敬的大有人在。
他压下心里的不虞,耐心问:“阿鸾可知此人名字?”
姜鸾拖着腮细想了片刻,迟疑着说:“好像是叫洪兴文,不对不对,又好像是叫洪兴武。”
禁军之中倒真有个叫洪兴武的参将,是礼部侍郎洪兴文的弟弟,当初还是洪兴文举荐他做了禁军。
魏帝轻道:“父皇知道了,此事交给父皇处置。”
“父皇想怎么处置他?”姜鸾问。
“既然当不好禁军,便调去别处当差,朕罚他去守城门,阿鸾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魏帝凝眸说。
姜鸾满意地扬起笑,果然是她的父皇,她都不用再重新开口了。
她乖巧地蹭了蹭魏帝的袖子,眼里笑出一弯月牙:“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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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一吹,转眼便到了九月底,荷香四溢,金桂飘香十里。
李昭在青鸾殿休养了一个多月,终于拆了腿上固定腿骨的竹板,他下地走了几步,虽还有细微痛意传来,但已行动无碍。
“公主,江公子的腿骨已经愈合,于走路无碍,但若想习武弄器,还需过上几月,待明年春日,便能一切如常。”宋靖远恭声说。
姜鸾记在心里,朝宋靖远轻笑着说:“多谢宋太医,往后还请宋太医每隔半月来青鸾殿一趟。”
宋靖远颔首应下。
他会发现李昭不是“慕护卫”,还是因为钟灵不慎说漏了嘴。
那日宋靖远来给李昭换药,恰逢钟灵被姜鸾派来送东西,她以为屋内不会有其他人,进屋便唤了声“江公子”,屋内的两人面色不约而同地凝了下,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如常。
姜鸾知道此事后,便故意在宋靖远下回来换药时喊李昭“哥哥”,吓得宋靖远险些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但姜鸾也不做解释,他也不曾多问,便到了现在。
“宋太医,哥哥是我的人,你不要说出去哦。”姜鸾一本正经地说。
宋靖远拎着药箱方要请辞,便听到姜鸾的话,他怔然地点点头。
他打量着姜鸾和李昭,想到这些日子他们的间似乎很是亲近,不知又想到了何处,他看着姜鸾,又看向李昭的脸,眼神变得愈发怪异。
他知道自来有些公主会养面首,只是没想到九公主这般年纪,便已经将面首养在了身边。
这小公子虽未长成,但少年的面庞清冷俊逸,眉眼深邃,日后只怕也会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被九公主看中,养在了宫里。
宋靖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无误,公主养面首毕竟算不上是光彩的事,九公主才会连请太医都要假借他人名义,藏着掖着。
这等宫闱讳事,竟被他知晓了,宋靖远掩下惊讶之色,拱手道:“臣不会说出去的,公主尽管放心。”
见宋靖远郑重其事地做保证,姜鸾忍不住快要笑出声。
李昭无奈看着用他衣袖挡住半张脸抿着嘴偷乐的姜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抬眼朝宋靖远道:“宋太医,有劳了。”
宋靖远颔首,抬了抬手告辞。
姜鸾从李昭的袖子后露出脸,朝着院中喊道:“慕光,去送送宋太医。”
宋靖远走出屋,见院中的桂花树上跳下来一个眉目冷峻的少年,怀里还抱着剑,惊得脚下踉跄两步。
这这这怎么还有一个?
“宋太医,请吧。”慕光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外,声音冷冷淡淡。
宋靖远惊魂未定,便听慕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别怀疑,我才是公主唯一的护卫,慕光。”
屋内姜鸾咯咯笑出声,李昭垂眼凝着她脸,低声询问:“今日怎么没去听学,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鸾搂住他的手臂,解释说:“今日先生授琴,她见我实在是没有天分,便不再为难我了,将我放了回来,让我先自行练习。”
她说得十分委婉,实则却是她的琴声太过刺耳,完全没有章法,扰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