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丢人了的花铃惆怅了几天。余师兄这么安慰她,“生病了尚且会上吐下泻,有的还会面目狰狞呢,这些症状我以往见多了,当然,大师兄他见得就更多了!花铃,你只是被那只邪祟缠住了,它被师兄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
脑子里一根筋的七师兄哪里能体会小师妹的害羞心思,不管是不是邪祟,还是什么妖怪,总之,听陆师兄说,是从她嘴巴里出来的。
一个怪东西,她长这么大,从没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身体里居然有个妖怪!托着自己的脸,不由自主地就是觉得丢人。
这副难为情的样子被余鸣看在眼里,只认为是个小问题,他出于好心安慰花铃说,大师兄什么没见过。
可在师妹听来,只觉得是震耳欲聋的一句话,什么没见过,也不至于像她这样吧,哪有像她这样的。
丢脸,太丢脸了。
花铃一张薄薄的面皮无法承受这种丢脸的事,所以有意无意地避着那位帮她除了邪祟的师兄。
她的小心思,唐枕是不曾发觉的。他很少出屋,自打两个师弟给他接风洗尘后,唐枕便大部分时候都在他的屋子里呆着。有一次余鸣去敲门,喊他吃饭。
唐枕回复说,不吃。
他呆在房里干嘛没人知道。这件事在几天内让陆午和余鸣变得忧心忡忡,师兄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见人了,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然而,师兄脾气大,他好生说话的时候最好别惹他动手,唐枕说自己心情不好,要闭关几天,叫他们别来打扰。陆午和余鸣思来想去真是不敢冒犯。
他们不敢冒犯,便只好找帮手。
找上花铃的时候,她还在纠结自己好像吐了个妖怪,虽说陆师兄亲眼见过,说不过是一团黑烟,尽管黑烟里头裹着个妖怪,但陆午并没有细说。
那妖怪缠上花铃他没有发觉,大约是这只妖怪只是吸□□气,而没有害她。想来,也许跟花铃异于常人的体质有关。陆午也有点庆幸,还好只是这么一个小玩意,不是真的邪祟,不然多半是要耗上半条命的。
这些东西,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被吓到,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是师妹的性子腼腆,始终无法接受自己作为一个小姑娘,居然被妖怪缠上了。
现下她还在难为情,以至于这几天根本没敢看那个亲自动手帮她料理邪祟的师兄。
陆午和余鸣叫她潜入师兄的房间里,看看大师兄在做些什么,别是大师兄有什么事,怕他们担心所以瞒着他们。
虽然想想,大师兄好像不是这种体贴入微的性子。不过,他一连几天不吃饭,着实是叫人担忧。
“我记得大师兄有段时日也不吃饭。”余鸣想了起来,他爱观察谁吃得多。
陆午说,“可不是吗。”那几天之后他就走了。
这么一说,余鸣也放不下心,说服花铃去偷偷看一眼,师兄这次回来,看起来好端端的,但万一他惹上了什么麻烦呢。就算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于是,花铃得到了指令,身先士卒,在这天夜里潜入师兄的房间里,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桩任务,着实艰难。最难的一关在于,花铃不是个厚脸皮的人。
“以前小师妹没那么容易害羞啊。”余鸣在后面嘀咕。
陆午瞥了他一眼,心想小师妹终究是个看脸的,在他们面前的确不害羞,可大师兄——
大师兄长得那样一张脸,陆午虽然也自认相貌不错,可跟大师兄比起来,到底是相形见拙。
小师妹虽懵懂无知,可毕竟天生爱美,见到像大师兄那样好看的男子,免不了觉得惊心动魄。
余鸣不觉得这是脸的问题,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觉得可能是大师兄救了花铃的缘故。救了自己的人,的确是不敢冒犯的。以余鸣的性子,指定要给人当牛做马。
他不以为然。
听着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陆午心里便是哼笑了一声。“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在心里笑了声。
两个师兄呆在前院,等着师妹回来报信,过了许久却无动静。
不禁疑惑,难道是被发现了?……可这个时候,大师兄不是在打坐吗,方才余鸣大着胆子去瞧了一眼,大师兄是在打坐啊。
师兄打坐的时候不会注意外面的动静,你去找一找线索。他们这么诓师妹的时候,师妹睁大了一双茫然的眼睛。
什么线索?
面对师妹清澈的目光,余鸣挠了挠头,“看看他屋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观里点了灯,借着那点灯光,花铃悄悄进了屋子。
屋里静得吓人,床上的帐帘垂下,隐约可见一个修长身影。
是他。花铃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师兄身形很好认,可说是玉树临风,颇为俊美过人。她顾不得欣赏这位师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