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长发悄然落下，屋门被推开，于荒带着兜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正在收刀入鞘。
“你个老小子，差点劈死我们，知不知道？”慕辰冲着于荒喊。
“集会已经在准备了。”于荒说完转身就走，身影就要湮没在渐紧的雨幕里。
白露将头发扎了个丸子，拉紧衣服追了出去。
“张队，要不然你还是去堂屋看一下老爷子有事没？”慕辰翻出两身雨衣，就要追出去。
“好……好吧……”张奇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村里的道路都硬化过，地面已经有积水。三人顺着阴暗的小路，七拐八拐向村北跑去。
“村里几乎家家都养狗，但是我今天一声犬吠都没有听到。”于荒在临近村边时压低了脚步，二人也跟着减慢速度。
“你知道人家都养狗了？还有，我今天可听见狗叫了，两声！”慕辰故意抬杠。
“你在破庙没查到什么吗？”白露低声问。
“有一些仪式的痕迹。”于荒横臂挡住二人。
“诶，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说要开始了？”慕辰催促。
白露轻拍了两下慕辰，示意他仔细看前面。
斜前方，雨幕里有一个昏黄的灯光，正慢慢拐过胡同口，向村外的方向走去。
“村外地面没有硬化，比较泥泞，我们不能跟得太近。”于荒说完，背靠着墙，闭目等待。
“耍什么帅……就没有其他路了吗？照他这速度，等他到了天都黑了。”慕辰斜乜了于荒一眼，吐槽说。
“别闹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白露又确认了一眼方才那人的位置，发现速度并没有他们预料中那么慢。
既然白露都这么说了，慕辰便不再胡闹。
“这个人不简单，也许是重要人物，我们还有时间。”白露看着于荒。
“我跟上去，你们见机行事。”于荒睁开双眼，转身消失在雨中。
“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慕辰甩了甩雨衣袖子上的雨水。
“慕辰，不管于荒之前怎么样，起码他不会伤害我们，他可能有他的难处，我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么多，你也别在处处针对他了，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气。”白露抬手拨了拨额间被浸湿的碎发。
“知道了，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嘛……”慕辰嘀咕。
“走吧，我们往附近靠，这里离得太远了。”白露带头往泥路上走去。
雨下了有段时间了，原本松软的土地变得更加一塌糊涂。二人深一脚浅一脚，速度很慢，还要注意前面的情况。
“奇怪……”白露停下脚步，弯腰看着地面。
“怎么了？”慕辰也跟着往下看。
“没有脚印，不但没有刚才那个人的，也没有于荒的……”白露伸手在水坑里拨弄，然后起身甩了甩手。
“会不会被雨冲散了？”慕辰伸手接着漫天散落的雨水。
“不会，这里明显连最基本的轮廓都没有。”白露看着道路深处，觉得鬼气森森。
“这么说，那个人实力和于荒不相上下了？”慕辰问。
白露点点头，继续往破庙方向走去。
越往破庙走道路越窄，路两边的树也越高大，枯枝还没有抽芽，随风摇晃。走了大约有十分钟，路边开始出现石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雕刻的字画已经无法辨认。
雨幕里已经能看到院墙，大约两米高，院墙外也堆积着众多的石碑，但比刚才看到的要新很多，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像是小篆，又夹杂着汉字，还有一些符号。
破庙同样是坐北朝南，贴近了看，院墙有翻新过的痕迹，院中隐隐有低沉的颂念声。
白露示意慕辰跟着自己从庙后绕过去，到庙东边去，可是刚拐过墙角，发现庙后是一个巨大的坟茔，青砖垒成的半球，半球南边似乎台阶通到下面，也可能是和破庙相通。
有两个人正点着火把准备往下走，听见动静突然转过头，然后快速往这边走来，犹如飘在地面上一般。
白露全身贴在院墙，屏住呼吸，慕辰有学有样。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出现，反而院中起了骚动。
“吾王现世，尔等速速跪拜！”
“吾皇万岁！”
“午时将至，祭祀大典正式开始。尔等速速献上祭品！”
“唔！唔！唔……”
“啊！”
“祭三牲！”
“奉五谷！”
“统御九州，福至四海！”
“这都什么啊？诈骗团伙？”慕辰觉得好笑，这么低级骗术也能骗到人？
白露没有过多关注院子里的声音，反而注意力集中在院墙后面，俯身抛出一颗青砖上的碎石块，石块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泥土里。
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