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便宜。”
“那么贵的学费你交得起。”
“该省省该花花是我们家的优良传统。”
“我在想,好几年前一堂课就几百块,那我以后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去当古筝老师呗。”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前面还有一堆音乐学院的人呢。”
“我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小时候我就特别想去卖鸡蛋饼,后来看一本小说就有一个新的理想,一会儿是当刑警一会儿是开咖啡店。”
“我就想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天天坐办公室,下班了就回家过自己的生活。”
周洁有些惊讶。
“你这是把工作和生活割裂了。万一工作不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很没有意义感吗?而且还有房租啥的要考虑啊。”
“不是说‘钱难挣、屎难吃’嘛,很多人工作是为了混口饭吃。”蒋嘉澄潇洒地把手提包往肩上一挎。
“我希望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赚大钱。”
“那你喜欢什么?”
“……不知道。吃喝玩乐,算嘛?”周洁小心翼翼。
“没事,现在不用考虑那么多,把成绩搞好就行。”蒋嘉澄安慰道。
“你这个口吻好像我妈啊。”
蒋嘉澄不在意:“不然嘞,去艺考?”
“不了解,按照我爸的说法家里没点资源不要踏足。这就是信息闭塞,根本就不知道某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所以人还是要勇敢,去尝试一些东西。诶呀,可是没有充足的准备,万一鲁莽得人财两空怎么办呢?”周洁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的老天,你想这么多干嘛?!你是平常不和人说话,全在自己脑子里斗争是吧?”
周洁:“……”
他们从侧门进了学校,保安在正门疏导,无暇管他们。
十点半熄灯,高一不少人还留在教室里。
“其实我们班有些人熄灯之后还要留在教室里,自己带个小台灯,也不怕把眼睛看瞎。我们不是在二楼吗,有一次,楼梯那边的铁门都关了,然后我们班有个人就困在上面了,也没个电话好打,居然自己从二楼跳下来了。我觉得你要么喊一喊,万一楼底下有人,要么干脆在教室里过一夜,干嘛选择跳下来?”
“他不想回宿舍,可能是宿舍打扰他学习。”
“这倒是。你们男生宿舍会不会搞霸凌?”
蒋嘉澄顿了两秒。
周洁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但不敢轻举妄动。
“会啊,我们那儿宿舍矛盾多着呢。”蒋嘉澄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道。
周洁觉得他话里有话。抬起眼飞快地打量了他一下,不确定他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蒋嘉澄看出她的想法,咳了一声,补充道:“当然了,有些人是生活习惯不好,身上臭的能熏死人,有些人就纯属人品不好了。”
周洁忽然发现自己对他了解甚少,性格成谜,看似好相处,实际上也会给人距离感,对方却把自己摸的清清楚楚,太阳穴突突直跳,神经紧绷起来。
她冷冷哼了一声:“舆论环境总是对女生不友好,什么‘防火防盗防闺蜜’,什么‘塑料姐妹情’,居心何在!!!”
他们走过操场,夜风凛凛,一长排旗帜飞扬,旗帜上的图案在猎猎地抖动。月光下,塑料草坪泛着幽幽绿意,比白天看着真了三分。
有人在跑圈,但根本看不清面孔,也有疑似小情侣在围栏边的树荫下逡巡。
他们静静地看着。
隔了好久,蒋嘉澄缓缓道:“都是人和人交往,有什么不一样。”
“到了,我走了。马上都要熄灯了。”
男生宿舍离女生宿舍不远,前面隔几步就到了。
蒋嘉澄笑着说:“你这个‘马上’时间有点长啊。”
“大哥,我们今天还要卸妆。”说完,周洁转身就走。
蒋嘉澄还在原地,默默注视了她一系列躲宿管阿姨的操作。
傻子,直接和人家打个招呼不就好了……
头顶,“学生公寓”四个大字红彤彤的,红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