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花园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发花白的长者正在从容修剪灌木丛,经过的佣人都向他低头示意,他也优雅地回以微笑。这个大院的人都叫他一声岑老,他是李家惟一一个退休后能在后院养老的人。
“岑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负责书房打扫的阿姨走到岑易知面前说。
岑易知放下了工具,“好的,我马上过去。”
前厅的小书房里,姥姥和元崇正在下棋,一盘黑白子已经只剩残局。书房的门虚掩着,岑老轻敲了几下之后恭敬地向姥姥问好:“夫人,您叫我。今天的药可吃过了?”
刘殊琴把手里的黑子又放回了景泰蓝的棋坛里,元崇也起身请岑老入座。
“身体不碍事,你都退休了,可有件事还是得麻烦你啊,易知。”姥姥面带微笑,即便是退休了,岑老还是一身管家的装扮,从未懈怠。
岑老马上应道:“我可盼着您有事儿麻烦呐,天天在后院无所事事,人都快老糊涂啦。”
“元崇,你来说。”
“岑老,您可知道小七订婚的事?对方是淮洋地产的大公子,姜少宇。”
岑老点点头:“我听说了。”
元崇接着说:“我妹夫自从车祸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的公司确实很多困难现在,原来的客户纷纷解约,又有10亿的贷款要还…小七是为了公司能维持才和姜少宇假意订婚,母亲是极力反对的,可我妹妹偏偏支持,所以这婚还是订了…”
姥姥叹口气说:“她几时听过我的话,和她二十年前要离开李家时一样。”
岑老给姥姥倒一杯茶,宽慰道:“那都是老黄历了。”
“最近,元景集团和淮洋地产又签一笔新合同,如今淮洋地产成了元景最大的客户了,母亲觉得小七为了合约和姜少宇假订婚尚能理解,但淮洋地产和危在旦夕的元景合作十分可疑。”
元崇讲到这里岑老几乎就明白了。
岑老看向姥姥:“夫人觉得淮洋地产是因为李氏才和元景合作,另有企图?”
姥姥又拿起了一枚黑子:“没错,所以这件事还得麻烦你,多盯着淮洋地产,元崇现在心思都在城南的项目上,实在抽不开身了,我这任性的女儿和外孙只能交给你了。”
姥姥说完,落子,把被围的白子拿出来,元崇见胜负已定,便向母亲和岑老告辞走出了书房。
岑老仍坐在沙发上,他知道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见元崇出去了,姥姥又给岑老倒了一杯茶,缓缓地说:“易知啊,你可知道,姜少宇的父亲是谁?”
岑老脑子里搜索姜姓的旧人,但一时没有头绪。
“姜淮。”
“姜淮?是当年那个建筑公司的小头头?”岑老想起来了,那时姜淮只是个带领施工队的小包工头,承包过李氏的工程,但他做过的项目惹得周边居民怨声载道,李鹤龄觉得为人太过激进,从此没有和他再合作过。
“是他。老爷一辈子大起大落,胜败常有,可唯有一点,他从没看错过一个人。”
岑老对姥姥这番话深表赞同。
“小七是先答应了姜家的婚约才来告诉我,我再怎么反对她也一意孤行,”姥姥闭上眼,一口气堵在喉咙,“她终究姓颜不姓李啊。等景林醒过来,我帮他再建一个元景有什么难,可小七宁愿相信外人…”
“你这明显就是气话,她这倔强的性子,我看还是像李家更多,”岑老喝完一杯茶,轻轻欠身,“夫人,您想我具体怎么做呢?”
“这要看姜淮怎么做了,如果他只是想在生意上给李家颜色,那就稍微教训一下就可以,但如果他把小七牵扯进来,不只要停止婚约,”姥姥把棋盘上仅剩一个白子扔进坛子,“还要从这棋盘上消失。易知啊,你应该懂为人父母的心。”
岑老笑着答应:“明白,你还是最疼老四啊。”
陆澄和Dan新找到一个酒吧,叫做红丝绒,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巷深处,对年龄的检查也不是很严格,两个人只要一天不剃胡子,稍微穿的邋遢点就能混进去。
Dan诉苦最近和Amy交往的烦心事儿。
陆澄听得也有些烦了:“没追到的时候天天苦着脸,现在在一起了怎么还是一副死样子。”
“你是不知道女生有多难搞,我到现在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Dan喝了一口烈酒,又问起陆澄的事儿:“你倒是厉害,先拒绝Olivia再拒绝Alice,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人怀疑你喜欢我!”
陆澄轻蔑地哼了一声。
Dan:“还是说,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陆澄转着酒杯没说话,算是默认,脑子里又浮现出上次和颜珞在天台上不愉快的对话。
Dan好奇地问:“谁啊?哪个系哪个班?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在中国。”
“我跟你说,绝对、绝对不要搞远距离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