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卧室里,邬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莲娘双目瞪得老大,一个劲摇头,“这不行!你是女子,怎么可以如此!若教人知道,你当如何立足?”
“怎么会教人知道?”邬雀淡定得很,“我又不用真名,也不在人前露面,生了儿子就回金池,流言蜚语说得再难听,谁知道说的是我?”
李莲娘张张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她就是不认同,“可是这样,你又置贞洁于何地?这段时日,我每每想到自身遭遇便觉痛苦万分,邬小姐,你还小,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说到这里她也想到邬雀的难处,于是出主意道:“不就是上门女婿吗,你就招一个,等孩子生出来,去父留子,你若担心将来有隐患,把人杀了也不是不行。”
邬雀:……
姐姐,您比我狠。
她顶多想到把人休了,这位姐姐直接要人命啊,难怪当时她要弄死郑文斌,李莲娘非但没阻止,甚至提前惦记上遗产了。
但是杀夫这种事,邬雀是不想做的,一个郑文斌已经让她恼火了,一想到将来的枕边人不是她不放心想杀他,就是他图谋不轨想杀她,想到此,她更坚定了不招赘的信念。
她苦笑道:“李姐姐不必再劝我,邬家的财产在那里,我不放心,那赘婿也不会甘心,招赘的结局只能是两个人自相残杀。”
李莲娘默然,她生于平常人家,即使父亲是读书人,第一次知晓豪富人家内里谋财害命还是郑文斌谋杀邬大少爷的事。
这下连她也不知道,夫妻同室操戈,与惊世骇俗的女子养外室,哪个的后果更严重些。
良久,李莲娘长叹一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就用我这小院子吧,正好,我也要搬到别处了。”
她说着,起身去去房契。
邬雀觉得不对,“你好好住着,干嘛要搬?”
“世态炎凉,”李莲娘忧愁道,“如今连奴婢都挑拣起主家的不是了,我的事,附近的街坊早就传遍了。”
邬雀想起方才李莲娘对丫鬟有所防备,估计真相大白之后,丫鬟的心也野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偷了卖身契离开,估计是等着她送钱过来呢。
李莲娘那日提起郑文斌的积蓄,估计也有这一层意思。
不过,宅子倒是没必要,邬雀拒绝道:“李姐姐,这宅子就不必了,你若是要卖宅子,我帮你给牙行递话,保准卖个好价钱,给我就算了,我有地方住,而且,我打算弄个四进的大宅子。”
李莲娘诧异,“要那么大宅子做什么?”
“我准备的假身份,怎么也得是个豪富人家的太太吧?若是市井人家,怕是没人愿意。”邬雀说道。
李莲娘想想也对,又道:“那人选呢?你总不能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吧?”
这个邬雀早就想过,她说道:“模样好的,根骨不错,家境贫寒的书生就行,四月初二院试,不愁找不着人”
“剩下的,就得请李姐姐帮我了,”邬雀的脸上泛起绯红,“我想请教姐姐,怎么才能怀上。”
李莲娘的脸也红了起来,想别过头躲开,却不能避开这个问题不谈。
只是这话题实在难以启齿,她只得四处看看,确定两个奴婢离得足够远,这将门窗紧闭,才拉着邬雀坐到床上,放下床帐,放低声音在后者小声说了几句。
具体内容不长,邬雀也听得云里雾里,不得已,请李莲娘亲身示范。
夜里,邬雀又蒙上脸,去了脂粉巷,在门口看来来往往的花娘,在楼上听墙角,直到后半夜,笙歌渐渐平息,才回了客栈。
次日,邬雀并不是很忙碌,看房的事交给婢女去,她则窝在客栈琢磨怎样勾搭一个合适的可供她借种的男子。
首先是她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富家太太,夫君无能无法使妻子怀孕,却有庞大家业无人继承,夫妻二人决定寻人求助。
接下来是人选,只要根骨不错,不是太笨,关键是长相要俊美,然后得穷,不穷她不好拿捏。
然后是这人要怎么挑,别的不说,相貌她得亲自过目,要不办个诗会?
这样她倒是能见一见人,可毕竟是肌肤之亲,她顶着有夫之妇这样的名头,有些人怕是不是很愿意。
那么她选人的前提,就得先将人筛一遍。
邬雀微微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城东南,长青武馆,少馆主傅诗剑只听邬雀说了两句,刚喝进嘴里的茶便喷了出来。
“咳咳咳……”即使水呛到了嗓子,咳得他撕心裂肺,也不及他心中的震撼。
咳了好半天,他才呼吸顺畅,哑着嗓子问:“邬师妹,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邬雀的表情一丝不苟。
“可你找我有什么用?”傅诗剑一头雾水,让他帮忙打架可以,难道还要他帮着写传情的密信?
先前糊弄邬振威那封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