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宫人,便是宫妃了。
孟静如不说话,也学着欣贵嫔将帕子掩在面上,手腕上的银镯在昏暗的宫灯下反射着微弱的冷冽暗光,可嘴角的喜悦笑容却是压抑不住的。
敬贵妃显然如她一般作想,立时便惊怒道:“可是长平宫宫妃?”她第一刻想到的便是罗晴柔。
“不……不是,”宫女连连摇头。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孟静如的心骤然跟着提起,却觉得即便不是罗晴柔,也会是孙宁馨,只是从回忆里来回翻索,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孙宁馨是有这样算计的人,竟能把这巫山戏摆到了长平宫。
敬贵妃怒了:“你今日怎的这般吞吞吐吐?”
如敬贵妃一样,孟静如的心里也蹿起一团火,只觉得满身经脉中流淌着的血液在被冷风吹得凝固住后,又即将被烧得正旺的心火焚烧殆尽!
若不是罗晴柔,那便只剩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她满心期许着能从那宫女中的嘴吐出,甚至都快要抑制不住地替她大喊出声!
“回贵妃娘娘的话,”那宫女似有顾虑,垂头咬牙斩钉截铁地道,“是……是翠珠。”
没错!孟静如的四肢百骸在听到答案后,都畅快的抒发起来,血液似乎又重新开始了流动,直冲脑海,将脑中一根隐秘的弦轻轻拨动。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音调,陡然提高了八个度:“你说谁?”敬贵妃和欣贵嫔被这破音声,惊得忍不住回头侧目看她。
“是翠珠,是孟常在宫里的翠珠和太医院管事徐来!”
“不可能!”几乎是瞬间,情感先于理智,让她忘记了平日里恪守的规矩,甚至不顾形象的几步冲上前拨开木丛。
那厢扣着人的太监们正牢牢的将人锢在原地,根本没有意料到会有贵人冲过来,甚至还有太监故意去挑翠珠已经被暴露在外的芙蕖出水的肚兜颈带,而翠珠也几乎是在孟静如露面的一刹那,就迫不及待地挣扎着要向她奔来。
与此同时,正被孟静如期待着的孙宁馨正尽量不引人注目的小步移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见,大殿中众妃皆合眼小声诵经,她暗地里庆幸还好自己平日里在宫中是如透明人一般,一时间竟也无人察觉她出去了许久。
冷不防的,坐在前侧方的舒贵人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低首小声道:“你去更衣怎么去了这么久?”
更衣?孙宁馨略微不解,但也只一瞬便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欣贵嫔发现她时,聂贵人为她想的托辞。
“许……许是吃坏什么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指,显出些羞赧的情状,举眸环顾四周,却发现座中妃子虽然仍多,但敬贵妃、欣贵嫔和孟氏俱不在。
她心里对这些人的去向了如指掌,面上却装出一副糊涂模样:“这是怎么了?”
舒贵人见她模样笨笨的,把头扭了回去,不再与她搭话,还是聂贵人瞧出她疑惑之色,只压低声音道:“别瞧了,宫中想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