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晚点这怕是要出人命了。”方母看着惊慌的像只小鹿一般的人,试探的坐在床边开口。
“多谢大娘。”温南抿唇,又往后缩了缩。
“不用谢,我看着你的衣裳都湿透了,又昏迷不醒,只好擅自做主给你换上的了袄子,小姑娘的清白最重要,村里没人知道是维也救了你,先好好喝两天药,把身子调养一下。”
方母慈眉善目,如此温暖的话语让温南哽咽。
“怎么哭了,是我这老妇人惹着你了?”方母还在跟温南开玩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着手里的姜汤这才端在温南面前:“先把姜汤喝完再哭,你身体亏空的多,再哭哭怕是又要昏厥过去了。”
方母的声音里带着嗔笑,叫温南适应了不少,端过瓷碗,里面的姜味扑鼻,温南屏住呼吸,一口气的往肚子里灌。
“大娘慈悲,小女子无以为报。”
温南将碗递过去,挪动身体想着给这人磕头。却被方母紧紧扶住。
“姑娘不必多谢,既然我家看见你了,救人是应该的。”方母慈祥的开口。
温南因着刚才的动作,身后的头发垂到身前,叫她看了个清楚,
乌黑的发丝被绑成小辫子,发尾还系了两根红绳,温南看着有些怔住。
方母看她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都怪我,我瞧着你头发好,又年纪小就给你编了发,就是家里太寒酸没有首饰,这才给你找了两节红绳系上。”
“没,多谢大娘好意。”
温南的脸颊上有些不自然的绯红,她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身前的小辫子。她从小到大发上不知添了多少首饰,如今看着红绳怎么瞧都稀奇。
“姑娘是为何落入水中,是哪里人,今年十几,可别是我看岔了年纪,给整糊涂了。”
村里人家的姑娘未及笄的都扎辫儿头,因着日子不好过,所以家里受宠的女儿家头上都有母亲给精心准备的两节红绳,方母是因着有,又看着这姑娘实在讨喜,才自作主张给人带上。
这人醒了才回过神来,怕整出岔子,那就闹出笑话了。
温南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大娘,此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四五十上下,一身灰衣棉袄利落干净。
她摇摇头:“我叫君妹。”
温南动动眼睛,隐藏自己的思绪,将小名说了出来。
“今年十五,岭南梅州人士,是家中小姐的侍女,赶路来冀州却失足落水,多谢大娘相救。”
“我就觉得我老婆子看不错,那你家小姐住在那里,等你身体好好我唤我儿送你回去。”
没弄错就好,方母避免了一次乌龙,神色放松下来,对着温南笑着回应。
只见眼前的人眼底突然黯淡,浑身充满了沮丧。
“这是咋了,怎么好好的又哭了。”
方母属实有些手足无措,但眼前的姑娘真的叫人怜惜,怕是害怕了才又哭泣起来,方母这样想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大娘,我家姑娘此次是前去探亲,我也不知主家在哪里。”温南用衣袖擦擦眼泪,怯怯的说。
说到回家,温南就想起那碧落,想起碧落,眼泪就怎么也停不住。
“那......”
方母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来,她双手一拍说道:“我儿是秀才身,会些墨水,我叫他得空多些点告示张贴出去,你主家要是有人看见了,自然回来寻你的。”
方母是个爽朗的性子,她觉得自己是想了个好主意,高兴地抬起身就要出去,只觉袖口一紧,整个袖子都被人拉住。
“大、大娘,我本就是主家的丫鬟,可有可无,这次落水说不定还是老天爷见我可怜,这才放我一条生路,还请大娘不要将告示贴出去。”
温南眼里含着祈求,她不知这里是哪里,也不知这里离冀州城有多远,她就是害怕自己会被冀王府的人发现。
逃走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悔恨,她不知碧落是生是死,但是碧落拼死也要让自己自由,温南心里是清楚的。
她不能毁了碧落的好意。
想到这,温南就决定,自己等养好了身子,就远离冀州,到一个谁也不知道她的地方去。
方母看的到温南的脸上的胆怯,她只当对面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出了这档子事肯定是要害怕的。更何况是个为奴为婢的苦命人。
罢了,方母摇摇头走了出去,既然已经醒了,那就给她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温南见人出去,又重新缩回到厚重的被窝里,眼睛四下看着。这户人家家里干净整洁,最起码这间屋子是。
除了她身下的土炕,就是远处的柜子还有那门口的水盆。
温南缩缩脖子,她不敢去看,只能将自己缩的更小一点。
她怎么会不害怕呢,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