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先生。」
同时,本应位于君士坦丁的宝具中,却随幻梦剥落现身此处的人儿──柯内莉亚正面色怔然地环顾周遭。
看见面前站着与君士坦丁对峙的敌人,她立刻将自己藏在君士坦丁的背后,后者则下意识地伸手以披风遮住她的身影。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个部分由这边说明吧。』藤丸立香配戴的通讯器传来魔术师的声音,『君士坦丁,你是在我们观察到微小特异点后,随藤丸立香一起前往调查的、迦勒底的从者。』
不等君士坦丁响应,声音的主人继续说:『出于未知的原因,你在灵子转移后就失去联系,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为敌方,并且从你身上检测到复权界域那位君士坦丁相同的灵基反应。』
从幽暗边际归来的藤丸立香缓了缓呼吸,「……谢谢妳的说明,小文西。」
『不客气,还有欢迎回来,藤丸。嘛、虽然我对天草四郎擅自行动的作法有些话想说,但是藤丸和卡多克的自我能够保持完好,这点还是值得庆幸。』
沉默许久的弗拉德三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君士坦丁,「这样说的话,面前的君士坦丁是我方从者和特异点那位的……残片……先这么称呼好了,二者结合成的对手,是这个意思吗?」
闻言,天草四郎补充道:「是圣杯让残片的影响力变得如此之大……我原先是这么推测的,不过,或许还要加上柯内莉亚小姐的缘故。」
当敌方御主及从者的视线落在柯内莉亚身上,君士坦丁提高了警戒。
同样听见梦境碎裂声的君士坦丁知道,迦勒底的魔术师所言为真。
从无止尽的幻梦苏醒,认知到「真正的现实」的他,却依然没有解除武装。
「这样还要和君士坦丁战斗吗?」藤丸立香有些动摇,「现在已经知道是同伴了吧,那么……」
「那又如何呢?」君士坦丁缓缓开口:「并非被洗脑或控制,也不存在胁迫一说,无论是特异点的残片,抑或是被迦勒底召唤的我,都是基于相同的情感站在这里。」
……从者是英灵座上本体情报的分身,他们的经历在回归于座时,将化为翻阅书籍纪录般的记忆。
因此,不同时间点及不同御主召唤出的同一从者,在动机和状态上存在些许差异。
「天草神父,如果你确实发现了柯内莉亚的本质,那么应该可以理解吧。」
敏锐地捕捉到君士坦丁的劝说意图,生前曾为同胞揭竿起义的天草四郎沉吟片刻,「立场互换的话,嗯……不好说到底会怎么样呢,至少目前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不管如何,吾等应当做的事情不会改变。击败敌人,修复人理,此为吾等来至此处抱持的觉悟。」望着战意不减的东罗马帝国皇帝,罗马尼亚的大公这么道:「况且对方看起来没有收兵的意思。」
『藤丸!大量的灵基反应正在靠近!』
「好吧,但看来能够进入正题了,如果没有两位新从者的支持,其实我还算挺有信心的。」见迦勒底方发现他藏起的军队,君士坦丁抽出配剑,呢喃似的低语:「现在的话,究竟会怎么样呢?」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王位是从已故兄长的手中接来,而当他尚是一名领主时,便已展现出过人的军事天赋。
王厅外,双方余下的兵力相差无几,隶属复权界域的从者们遵循他留下的指令行军,胜负犹未可知。
王厅内,迦勒底方只剩下一名疲惫的从者,反观君士坦丁假死后一直韬光养晦储存魔力及战力。
乍看之下,胜利的天秤倾斜向君士坦丁。
──这是原本的情况。
如今,藤丸立香身旁多出两名从者,为战斗增加了不少变数,尤其之中有一位具备扭曲认知的力量,而君士坦丁的宝具效果比起攻击或辅助,更注重防御。
……拜占庭帝国最后的沙场上,面对那巍然耸立的城墙,天草四郎淡淡地举起双手,两团包覆着雷电的浑圆光球分别凝聚于他与灵脉连接的腕间。
由失控的魔术回路精炼出的拟似黑暗物质,如黑洞般吸收周围一切存在,环绕于黑袍神父四周的空气纷纷响起尖锐的哀鸣。
在少女庄严如圣歌的咏唱中,超乎常人所能想象、理解的星空尽头之外,密集扭曲如树根般的巨大触手抵达了这个战场。
相互缠绕的苍与黑从天草四郎双臂射出,剧烈的波动以吞没万物之势重重打在三重城墙上。
扛着来自外星领域的存在本身及其触手的压力,纵使拥有圣杯的加持,男人引以为豪的防壁最终仍是不敌那蛮横的、毫不讲理的规则。
当刺痛人们眼球的强光消去后,无情的、砖瓦碎裂的微声在君士坦丁耳畔响起。
伫立于逐渐崩落的城墙上,砖石溅起的滚滚黄沙犹若那天清晨的薄雾,将远处的敌影覆上一层模糊的屏蔽。
──犹如他们已然消散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