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有水见她还在折腾,怒从心起,猛的抽出别在腰间鞭子,扬起手就要打他。
采娘举起两只胳膊护住头脸,边坚持大声喊叫,边等着鞭子落下来。
然而预想的疼痛却未传来。
有人冲上来死死抓住了刘有水的鞭子,跪在他身前哭着央求:“大人饶命!”
采娘一看,竟是兰姐。
兰姐边哭边劝:“大人,这采娘动不得,得罪傅将军不说,万一陆大将军对她有别的安排,您坏了大将军的事儿就麻烦了。”
刘有水正在气头上,他突然被人拉住,更是生气,抬腿就给了兰姐一脚,边踹边骂:“这里还有你这贱人说话的份儿?”
说着抬起鞭子就往兰姐身上抽,兰姐哭嚎着往采娘怀里躲,采娘护着她,也结结实实的挨了几鞭。
院子里一片哭喊哀嚎声,终于将江小鱼引来了。
他从照壁后缓步走出,冲着刘有水微一低头,算是行礼。
江小鱼毕竟有军衔在身,刘有水一个本地土豪,就算再有钱,也是民,得给他半分薄面,因此见他过来了,刘有水只好强忍着怒气,收了鞭子。
“刘田候,这是?”江小鱼看了眼地上蜷缩在一起的采娘和兰姐,疑惑的问道。
刘有水对江小鱼也只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他懒得多说,简单解释:“不过是教训教训奴婢罢了,抱歉,扰了江千总您清净。”
江小鱼低头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刘有水借一步说话,刘有水只好跟着他出了院子。
江小鱼将头凑近刘有水:“刘田候,这采娘虽是贱民,可今日是陆大将军亲自吩咐我将她提前送来此地的,一是不知陆大将军此举合意,咱们还是尽量先别轻举妄动,免得坏了他老人家的计划,二是若采娘出了事,怕是我也不好交代。”
“还望刘田候能给我分薄面,先别把事情闹大。”
刘有水心思一转,这江小鱼的面子给不给无所谓,但他说的对,万一坏了陆大将军的事就坏了,于是只好勉强答应,但他仍是气不过:“采娘我可以不动,但兰姐是我的奴婢,我处理自己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小鱼摇头:“只怕那采娘会拦着,到时您也不好收场不是?”
刘有水想了想确实如此,不知陆大将军今晚有何计划,他若是误了大将军的事,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管是采娘还是兰姐,早晚他都要处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他只好先将此口气忍下,拂袖走了。
江小鱼回到庭院,让众人都散了。
他来至采娘和兰姐跟前,弯腰伸手扶两人起来。
采娘抬头正欲向他道谢,却发现江小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兰姐看,而身旁的兰姐却低着头,神情极度不自然,好似在故意躲避江小鱼的眼神。
一个念头突然浮出心头。
他们两人,是旧识。
采娘并未声张,而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开口道谢:“江千总,今日谢谢你替我们解围。”
江小鱼收回眼神,将两人扶稳后才松手后退一步,君子的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
他挂上了一副“没必要如此”的表情:“不必客气,我不是姑娘叫来的吗?姑娘刚刚厉声威胁我的话,还犹在耳边,尚未散去呢。”
采娘也不羞愧,她坦荡的回道:“那也谢谢你,不管你是不是自愿救的我们,但你还是出现了。”
江小鱼并未再说什么,而是从怀了掏出了一罐外伤药递了过来。
采娘伸手接过,他便微微颔首也走了。
兰姐的伤更重一些,她好些皮肉都翻在了外面,看着很是可怖,采娘搀着她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厢房。
采娘虽尽量小心的将伤药涂抹在她的伤口处,但难免会碰到一些皮肉,她本以为兰姐会至少哼唧两声,然而她竟一声未吭,若不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采娘还以为她感觉不到疼痛。
是个狠人,采娘看着兰姐紧闭的双眼,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两人涂好伤药,兰姐爬起身,踉踉跄跄的就要给采娘跪下,采娘连忙伸手扶住她:“兰姐,这是做什么?小心扯开了伤口。”
兰姐一脸的感激:“刚刚多谢采娘姑娘替我说话,不然我现在怕是已曝尸乱葬岗了。”
采娘扶着她在塌上坐好,淡淡道:“兰姐也救了我不是?再说确实是我让你帮我拿的针线,这么算来,是我连累的你。咱俩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谈不上谁救谁。”
兰姐依然道谢:“还是要多谢你。”
采娘靠着她也在塌上坐下,她疲惫的倚在小几上,用手撑着头:“而且,咱俩能最后脱险,靠的是你弟弟江小鱼,我其实是沾了你的光。”
兰姐猛的抬头:“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