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动手,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一路划过脸颊,消失在了脖颈里。
傅微明颤颤巍巍的抽出佩剑,缓缓将剑尖指向采娘的心脏,然而时间一刻刻的流走,他的剑却始终停留在此,迟迟无法动手。
他在等陆莽开口。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陆莽便等的不耐烦了,他笑着催促道:“傅将军?当断则断啊!”
傅微明假装心里防线终于崩塌,佩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他跪倒在陆莽身前,两手撑着地面,低着头,痛哭流涕。
他声声凄厉的哀求道:“大将军,我愿为您做牛做马,只求放采娘一条生路!”
采娘心里震惊,没想到傅微明这戏演的还挺逼真。
陆莽淡淡道:“怎么做牛做马?”
傅微明立刻表态:“以后大将军有用得到卑职的地方,无论何事,卑职绝无二话。今日刘田候之死,卑职愿上奏折,阐明是因卑职疏忽,竟让海匪钻了空子,血洗刘田候私宅,并盗走了他所有财产,卑职刚刚上任,就犯下此等大错,愿领罚。”
陆莽状做无意的问:“那这刘田候的财产可追回来了?”
傅微明继续表忠心:“事发后卑职曾率军追击海盗,但海盗狡猾,又对海域十分熟悉,卑职初来乍到,不幸中计触礁落水,让海盗逃脱,自愿罚俸一年,降官一级,以儆效尤。”
陆莽很满意,这刘有水可是本地最大的沙田地主,家财万贯,傅微明很上道,这是愿意将此事揽下孝敬他了。
他笑道:“傅将军首次领兵出海,海盗奸诈,被其逃脱也能体量,我也会上奏圣上,为你说情,圣上仁慈,应该不会降你的职,顶多罚罚俸禄。”
傅微明松了口气,陆莽这么说就是同意了,这场戏演的他心身俱疲。
他磕了个头:“多谢大将军。”
又拉起采娘,让她也磕头,采娘一副劫后余生后怕的样子,怯生生的谢了陆莽。
陆莽心情大好,立刻派人去清点刘有水所有的财产。
几人正欲再商量商量上奏折子的细节,却突然从地底传来了一声巨响。
随着巨响而来的,是整个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
采娘诧异的看向傅微明,这是地震了?
然而第一声巨响的余音还未落下,紧跟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巨响又接二连三的响起,地面开始疯狂的晃动,整个屋子也摇摇欲坠,不少瓦片、木头已经开始零零散散的往下落。
众人大惊,陆莽喊道:“快走!”
话音未落,几人已迅速向门外掠去。
采娘紧紧跟在傅微明身边,她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个人。但陆莽等人毕竟有功夫在身,几人快速消失在前方,只余她和傅微明落在最后。
傅微明一手牵着她,一手挥舞着佩剑,尽量将一些能挡住的木头瓦片挡开。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要逃出屋门之时,走在前头的石大海竟突然转身回头,挥拳朝着傅微明袭来。
这石大海看着并无心机,却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他深知这是个不着痕迹除掉傅微明的机会,因此立刻回头,想趁机要了他们的命。
傅微明突然遇袭,只好被迫松开采娘的手,去接石大海的招,两人在漫天灰尘里,战的难解难分。
屋子仍在剧烈的晃动,一根巨梁突然掉落在采娘身前,她机敏的向后一撤,惊险的堪堪避开。
傅微明一惊,他担忧的看向采娘,却不想一时分心,竟中了石大海一拳,猛的吐了口血。
他收敛心神,边战边喊:“采娘!你没事吧?”
采娘虽未被砸到,但却被堵住了去路,屋里没了灯笼蜡烛,漆黑一片,她又被巨木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傅微明喊她的声音,她怕傅微明担心,赶紧回喊道:“我没事,没有被砸到。”
傅微明放下心来,回过神认真的与石大海继续周旋,然而两人刚刚才过了两招,整个屋子却因承受不住地面剧烈的震动,“哗啦”一声塌了。
房顶劈天盖地的朝他们头顶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