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樛抬眸,阴狠从眼中闪过。
曾赋惊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无五递过外袍,安抚,“录事参军不要害怕,将军在。”
曾赋听不进去,无五起坏心思,蹲下低语,“谢毅刚死就有人急不可耐,曾参军,外面的动静很大吧。”
曾赋瞪大瞳孔,惊愕盯着无五。
“因为他们就在你帐外不远处,”无五起身拍手,戏谑地笑,“他们冲你来的。”
曾赋犹如惊弓之鸟,钻进外袍惊惶万状,无五居高临下轻蔑地松开自己的手。流六在一旁轻笑,“曾参军有什么要说的,可以说给我们听听。”
刺客见杉三手中无武器,齐齐奔向他。杉三滞足后退,不亡挡下所有暗器。“云一!”木樛呼喊,暮云春树缠上不亡,尖刺包裹利刃,忽而云一松手,木樛弓膝舞剑,暮云春树顶空而落。云一握紧鞭柄,尽力挥动,刺客全被暮云春树桎梏,不得动弹。
杉三迅疾下达命令,“探嘴,里面可能有毒药。”
话音未落,刺客们闷哼倒地,嘴边流出一抹血红。众人面面相觑,木樛擦净手,毫无波澜地说:“让流六验毒,这衣裳的图案很奇怪,扒下来。人取首级悬挂城墙,三天后丢入荒野。”
交代完,木樛经过尸体时愣了愣,抽出不亡直切脖颈,血液奔涌而出。他阴冷屑笑,半张脸都抹上血。
杉三阻扰,“将军。”
木樛没有理他,他心系祁庇颜,心慌意乱下有人送上门,他要借此好好消愁。
木樛掀开帘子,满身污秽走近曾赋,噗通一声跪下。
“曾赋,我…来索命了,我是你儿子曾…”
曾赋啪叽头撞地,重重抬起撞到木樛下颚,木樛被撞迷糊,整个人一抖。无五憋笑失败,转过身手掩面。崎七乖巧,立马去扶木樛。
木樛陡然抬起头,幽怨无言。他伸手抹下血,曾赋更加惶惶不安。一遍遍哀求,“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害…害死你的,都…怪你自己…蠢。”
“我蠢?”木樛指向自己,“父亲为何说我蠢?”
曾赋和粮草被烧案有关,说不定卫理的事也有他的参与,谢毅死前透露出他,他如此不安又是因为谁?
“…你…你不该插手儋云公…公主的事…”
此话让所有人震惊,儋云公主,宁德妃的女儿,三公主,闻人暧。她长居深宫,不似闻人兰抛头露面,木樛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要不是曾赋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位公主。
木樛凑近,血痕布满半张脸,丑陋可怖,曾赋直接被吓得昏过去。
无五叹气,摇头,“将军!”
木樛无奈,起身整好衣装,用手帕擦干净脸,“真烦,扔在地上,无需管他。”
说完走出,流六正用叶子试毒,挥气细闻。“断肠,死侍齿中含着,常见毒药,不好查。”
木樛蹲下翻看衣物,“查不了不查,这个图案很奇怪,从这个入手。”流六退下后,木樛又对无五说:“写信问问小颜状况,将图案拓印让忧四留心,顺便打探三公主的消息。”
“是。”
远处的兵卫疾跑,“将军,京中的信。”
木樛挑眉,眼睛闪亮,接过信走入自己的营帐。过于担忧手都轻抖,木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打开。
忧四开头安慰木樛,说祁庇颜吐出毒血快苏醒,让他不要太过忧心。然后将京中的事都一一告知,闻人昡曜总探望祁庇颜,曾曙案中奇怪的图案,还额外附带了一张纸,画着和刺客衣服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木樛看完信,将信纳于古籍。
针对今日的刺杀,木樛毫无头绪,冒险都要杀曾赋是因为什么,曾曙和刺客有什么关系?
木樛沉思,今日没死的曾赋会吸引更多人,知庚寅军粮草不足的突穷又在边境胡作非为,取其重,那他明日就要离营,去镇守边境。
粮草被烧案木樛查的差不多,主要凶手已经死亡,背后推手不显,参军也待了许久,儿子暴毙,该回京哭了。
木樛盘算送走曾赋,不管他才能用更多精力去迎突穷。
夕揽境的城墙上吊起刺客首级,远处的突穷军看见,回营报告。营帐中的背影雄厚,立在兰锜前擦拭兵刃,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