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祁庇颜起身福礼。
“我也未见居无垢的卷,还有,美冀君何不从其他官入手,比如曾赋。”孟无意轻声说。
祁庇颜顿步诧异,转身再次入座。“居无垢,曾赋?孟公,此话何意?”
孟无意满意祁庇颜的反应,酌酒独饮,不语。祁庇颜固执不离,默默凝视孟无意。
突袭细雨,风斜吹进亭中,名筝沾水,弦留水雾,孟无意视若无睹,依旧煮酒。祁庇颜叹气,起身解下狐裘盖在筝上。
“孟公,为何你没死?”
“老夫还未见天明,怎么会死。”孟无意压灭炉灶。
“保重身子,再别无期。”祁庇颜的罗裙蒙雾,锦履湿透,寒气从脚慢窜,头昏目眩。祁庇颜身子不适,转身疾步。行至马车前,强撑入车。
车上三人大惊失色,鱼丽拿出大氅裹紧祁庇颜,忧四将手炉递给她,太二放下车帘,鱼丽用手帕擦水。
“小姐,冷不冷呀,马上回去了,靠我肩休息会吧!”鱼丽不关心他们谈话内容,她只在乎祁庇颜冻到冷到会感风寒,身子不适会疼。她想让祁庇颜靠自己肩膀睡觉,一觉醒来到祁府,再让大夫来瞧。
忧四和太二守在两侧,怕车帘被吹灌进冷风。“夫人睡吧!”
刚上车的祁庇颜咳嗽不停,待身子感到暖意,她靠在鱼丽肩膀,不容置疑道:“进宫,向皇后请安。”
忧四和太二相继阻扰,将闻人昡曜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告知祁庇颜。
祁庇颜垂眸敛目,反问,“当日世子说的?在我面前他说话很少拐弯抹角,现下居然要你转告。”
眼眸逐渐黯淡无光,忆起旧事,祁庇颜与闻人昡曜第一次相遇,是在兰若寺的桃院。那年早春格外清凉,一连多天微雨,好不容易有个晴朗,祁思乐、楚舒忧和她去赏花。祁庇颜不慎迷路,是闻人昡曜领她寻兄嫂。
一来二去闻人昡曜和祁庇颜熟悉,闻人昡曜那时身体总有伤疤和青紫,祁庇颜视而不见,两人心照不宣。祁庇颜把闻人昡曜当做好友,她知晓闻人昡曜不会拘于现状,他胸有抱负必会展翅高飞。两人萍水相逢,祁庇颜不舍这段情。
但若闻人昡曜先背信弃义,祁庇颜也会与他一刀两断。
“我不仅要向皇后请安,还要向宁德妃请安。将军的信提到三公主,我要去看看。”祁庇颜兴味索然,倦懒道。
京城风潇雨晦,启州一碧如洗。
“不对劲。”
两侧岩壁树高草深,鸦默雀静下人影重重。云一策马,警惕周围。太过安静,让人生疑。
“快,我来赶车。”云一下马,坐上马车。“曾参军见谅。”
话音刚落,他扬鞭催马,马受鞭高啸,疾驰而行。
从天而降众多刺客,着玄衣拿长剑。云一护住马车,甩出暮云春树,低吼,“曾参军,小心。”
庚寅军和刺客相互厮杀,刀剑乱舞血色潋滟,暮云春树高扬重落,打得刺客皮开肉绽。不可开交的战斗中,云一敏锐察觉远处高树上有个人,动作似在拈弓搭箭。云一脸色骤变,恍然间听闻一声脆响。近处有个刺客提剑而刺,云一甩鞭缠绕上腰,紧束气绝。这时冷箭已至,鞭来不及收回,云一为保曾赋,伸手去握。
不知对方是何人,射出的箭箭气受阻不止,直直擦过云一手掌穿过车帘钉在木板上。短促的哀嚎后再无声响,云一这时去寻刺客,早已了无踪迹。
云一掀开车帘,箭正中曾赋心脏,他探气息,确认死亡。云一无奈下车,望着一地尸体,愁肠百结。
云一伤口处变暗紫,断断续续的刺痛让云一冒冷汗。云一扯下发带系住手腕,抽刀剜肉。“哼…”疼痛从口中蹦出,脊背汗涔,剜至最后,云一忍不住手抖。待剜下所有感染的肉后,云一急遽呼气,胸口起伏不定,虚脱地靠槐树坐下。眼尖瞥见刺客衣裳上熟悉的图案,果不其然,是同一拨人。
越痛他的目光愈发无情,在箭上下毒要至曾赋于死地,在军营冒险刺杀是想让将军受罚,失败后立刻重整旗鼓,未出启州在官路遇刺,启州的王爷就要被问责。看样子要前去瑶台拜访绥南王姬栾。
云一用布裹手,翻身上马,这时兵卫在曾赋袖中搜到一封信和一张纸条。云一拆开细阅,转身回营。
维娴宫。
“小颜,你身子刚好就不必行礼了。”即墨泽茹扶住祁庇颜,触碰到她的手,惊讶大喊,“手怎么这么凉!”
“无妨。”祁庇颜轻笑,“好几日没来请安,想娘娘了。”
即墨泽茹连忙让夕昧煮姜汤祛寒,还特意叮嘱加糖。
鱼丽心惊,想扯谎避免祁庇颜喝宫中东西。祁庇颜对她摇头,鱼丽只好退回一旁。
即墨泽茹没想到祁庇颜会来,见她面色不佳又紧张害怕,担心自己哪露出马脚被发现。即墨泽茹千愁万绪,祁庇颜疲倦不想多言,两人沉默,闷闷阴郁。
祁庇颜懒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