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素月先是来到了他们上课的地方，果然，空无一人，太阳隔着斑驳树叶照在这些课桌上，倒是有几分以前上学时的场景，孙素月正准备抬步离开，就听身后，道：“课业未按时交，手伸出来。”
孙素月僵了一下，回头看竟是王毓，王毓一只手背在身后，笑着走过来，道：“怎么，难不成真被吓到了。”
“有一点，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哦，我前几日找了孙尚书借书，本来是想亲自交还，听闻尚书大人不在府中，便想托小公子，谁知他们提早下课，竟然又是错过了。”
孙素月接过书，看了一眼，暗暗记住书名，笑道：“那你运气可真好，专门等到了我来替你还书。”
王毓笑着弯腰向她抱拳鞠了一躬，道：“是啊，等到了位下课才来上学的好心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啧啧啧，真不愧是男主啊，什么都没干，出场就自带滤镜，不过话说，这古代的人就算相貌一般的，看起来也是别有风韵，行事不紧不慢，他刚才那打趣的弯腰鞠躬，真是好看极了。
“近日无聊，专门来书房找几本书看。”
“哦，不知小姐都看什么书？”
“嗯......”这个嘛，古代的书她看的还真不多，《三字经》，那是小孩子看的吧？《女戒》，这，自己还真不知道。算了，还是坦白从宽吧。
王毓看她纠结良久，试探开口：“难不成是志怪小说？”
“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毓笑笑，道：“上次和小姐相谈，小姐口中有不少奇珍轶事，总不会是亲身经历，如果是梦的话，平常人也没有那么好的记性，虽然不太记得小姐酒后说了什么，但隐约间......似乎是什么吸人血的妖怪故事。”
孙素月嘴角抽搐，自己这是对着男主吐了多少苦水啊。
“再加上小姐行事洒脱不羁，不似闺中千金，更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女。”
这些古代人说话可真有意思，孙素月接上他前面话，道：“哈哈，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说我是深山老林里的妖怪，百年修炼，化成人形，生吞剥皮，为祸人间。”
王毓眉眼含笑，指了指她手里的书，道：“那这位妖怪小姐怕是第一次来人间，还不知道怎么拿筷子，这才来找书现学吧。”
孙素月撇了撇嘴，不就是上次酒喝多了，筷子几次没拿稳嘛。
“好啊，那就请这位以后会被我剥皮吃掉的书生，挑几本书给我吧。”
嘻嘻，送上门来的考试范围，不要白不要。
“王某对志怪小说知之甚少，怕是没办法帮到小姐，不过我听故事里的妖怪也都是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为什么到了小姐这里变成了以仇报恩？”
妖怪为什么要找书生呢？这人分明最难缠，她瞪了一眼还在笑的人，道：“那当然是防止某些书生挟恩图报，看看，你还没帮我找到书，就开始想着恩情了？”
“是在下思虑不周了，如果小姐不想看志怪小说的话，一些山林杂记，也别有一番妙处。”
“你还看这些？”
“以前会看，但现在在准备科考，就都闲下来了。”
好家伙，男主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吧，这才什么时候啊。
王毓看着她突然凝重的表情，问：“小姐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罪恶，在浪费你的时间。”
王毓愣了一下，偏头笑起来了。
不是，这人也太爱笑了吧，杜齐云真的没骗自己？这人心思敏感，心防重？
王毓好不容易停住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喊自己名字，王毓回头一看，冲他打了个手势，孙素月看着那人问：“那是谁？”
“那是与我一同参加考试的人，我们住在一起，他怕是等我有一会儿了。”
孙素月点了点头，刚才给素江讲课的估计就是他了，她回过神来，说：“那你快去吧。”
“好，那王某就先告辞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能和男主同窗的，估计也是才华横溢，不过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她随便找了一张桌子，打开男主给的那本书认真看了几页，果然如他所说，是冲着考试去的，她合上书本不打算再看了，男主显然不是什么书呆子，这些书也是为了过考试，她读了也没什么用，反倒偏离轨道，本来是琢磨男主想什么，现在变成考官在想什么。
还不如听男主的，挑几本山林杂记，自己记得男主上次喝酒好像说过他喜欢谁的文章来着，现在硬是记不起来了。
咦，等等，父亲这些天一直不在家里，难不成他一直都是托素江还书的，那些书素江肯定看不懂，所以就算是还书也没办法放回原位，但肯定也不会乱放，最有可能就是放在桌子上，哈哈，有希望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一叠书整整齐齐地放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