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较之容貌,更易模仿,属下就曾听闻有些歌姬乐人能将旁人的声音仿得难以分辨。”
“歌姬。”晏书珩兀自笑笑。
他思量片刻,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袖摆,那里被攥出了细微的褶皱。
破雾亦看向他被揪皱的袖摆。
“我们的人在此蹲守三日,未见周遭有埋伏,那女郎的夫婿全无动静,仿佛忘了家中妻子。许是有事无法抽身,又或者,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将长公子引到此地。”
晏书珩长睫半垂,长指抚平袖摆褶痕:“或许还需从她这里获悉。”
破雾难得迟钝,窥见青年眼底意味深长的神色,问道:“您是要审问那女郎?”
晏书珩低低地笑了。
他抬起眼,眸中笑意温融似春风拂面:“哪有夫君审讯妻子的?”
破雾顿时明白了。
正要询问晏书珩如何安排,半山腰处有一妇人急匆匆跑上来。
是照顾那女郎的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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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李婶心急如焚,跑得满头大汗。
方才她见周围没人,想着顺道捡些野菜,就见一伙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山,李婶心口一跳,担心阿姒,便匆忙赶回来,刚靠近小院,就见门前立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郎君,身侧有个负着剑的冷面护卫。
那郎君一身利落白衣,李婶虽不懂,但也能瞧出那是顶好的料子,上面的暗纹更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花样。
她见过的人太少,更不知他们来作甚,一时被唬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容易脑子转过弯来,正要问起他们来意,那位郎君已先朝她行礼:“叨扰婶子,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到这声音,李婶愣住了。
这和江郎君很像啊!
但更多是无措,世道使然,对于士族,她不由心存畏惧和忌惮,不过这郎君面色和善,人也俊得神仙似的,实在不像坏人,忙说:“能、能,借几步都行。”
他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李婶忐忑地随他来到院前树下,看到一旁冷脸负剑的护卫,不由害怕。
年轻郎君含笑回身:“破雾,转过身去,你面带煞气,会吓着婶子。”
贴心的举止让李婶对眼前的年轻人多了些好感,只见对方斟酌一二,先一步开口了:“未经许可便擅闯贵宅,实在冒犯。”
他说话文绉绉的,李婶听得一知半解,连连摆手道:“不、不冒犯,这院子也不贵,呸呸,这宅子不是我家的,我是被江郎君雇来照顾他家娘子的!”
几句话说完,李婶舌头都快打结了,颇窘迫地笑了笑。
那贵公子并未因此轻看她,依旧温文有礼:“婶子口中的江郎君,可是声音与我极像?身形亦高挑瘦长,是个武人?”
李婶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这位郎君,您和江郎君认识啊?”
他和气地看了李婶一眼,眼底有探究,又似有难言之隐,须臾才道。
“我与他,是死生难分的关系。”
李婶对此自有她的理解,恍悟道:“难怪您和江郎君声音那么像!敢情是亲兄弟!可这会郎君出门办事,好几天没回了。”
“我知晓。”青年说罢沉默地思忖着,忽而意味不明地淡声轻叹。
“他当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