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 , 阿娟又乱了 。
沉默的对视间 , 他眸光越发栖煦 , 似叹息似逗弄地笑道 :“ 若夫人知道我的真面目 , 恐怕会避之不及 “
只这一句 , 阿姚心中不安退去 。
原来他是因为自惭形秽啊 。
难怪他总算若即若离 , 有时柔情似水 , 有时疏离若冰 , 偶尔似有试探 。
其实就是只自卑的小刺猬 。
阿娟爱怜更甚 。
成全他身为世家长公子的傲气 , 她没拆穿 , 捧住晏书珩的脸 , 认真凝视他 : “ 或许世人都觉得无暇美玉可贵 , 可我独爱白璧有瑕 。 人亦如此 , 正是这些瑕疲构成了完整的你 , 就像我 , 我亦有很多缺点 , 甚至心思也称不上多纯潘 , 可这样的我才是我 ,
我很喜欢自己 , 我也 …... 也很喜欢郎君你 。“
晏书珩收起常挂嘴角的微笑 。
那双含情目不笑时便格外沉静深避 , 如一方幽潭 , 要把她吸入深渊 。
那样的他 、 那样的神情 , 很陌生 。
不过仅短短几息 , 阿娟再际眼时 , 青年又是和煦模样 。
“ 多谢夫人宽慰 。“
殷十三郎的话在阿娟心里埋下一根刺 , 怕这根刺也会在晏书珩心里长出 , 阿妓决定进一步拉近二人距离 。
他们是夫妻 , 但未行夫妻之礼 。
侍婢建议她可先圆房 。
即便阿姚也在为晏书珩的容貌声音和口口心动 , 但她非短视之人 。
阿姚竖起长指摇了摇 : “ 非也非也 , 加深牵绊 , 肌肤之亲是其一 , 获得对方信任才是重中之重 。“
她很贪心 , 愚要一举两得 。
听闻谯国有位郎中 , 极擅治不治之症 , 翌日阿姚以体虚愚看诊为由 , 拉着晏书珩寻到那位郎中 。
让郎君替她看过诊后 , 她以关心为由 , 掷掇着晏书珩也号一号脉 。
晏书珩亦很配合 。
他们返程后 , 阿娟悄悄命心腹返回郎中处 , 以重金相托 :“ 我家郎主不利房事 ,
夫人甚忧心 , 望您指点 。“
郎中搓了搓胡子 。
那位郎君脉象平稳 , 非阳虚之症 , 想来 “ 不利房事 “ 只是推辞 。
他要说出实话 , 然而看到那金光灿灿的几锭黄金 , 愚着那一对人本就是夫妻 ,
不若成人之美 。
当夜 , 临安寝前 。
阿姚端来一碗鸡汤 , 温言软语 :“ 郎君近日忙于应酬 , 妾一介妇人 , 不能分担一二 , 见郎君近日疲倦 , 面色不佳 , 特去讨教仆婢 , 给郎君熬了一碗鸡汤 , 手艺不佳 ,
郎君莫嫌 。“
她这话倒说得挺中听 。
晏书珩藏住笑里的玩味 , 端起鸡汤 , 当着阿妓的面一饮而尽 。
他待了会 , 眉心微益 。
“ 尚有公务需处理 , 夫人先睡 。“
晏书珩走得很匆忙 , 他往日都这样 。 横竖鸡汤已喝 , 阿姚随他去了 。
片刻后 , 隔壁书房 。
晏书珩身上热意渐起 , 额上也沁出汗 , 那一处更憋胀难耐 。
他扣着桌角 , 硅痛把身上的汹涌的不适压下几分 。 猜出自己大抵是中了药 , 但晏书珩更好奇的是 , 她为何给他下药 ? 他唤来破雾 :“ 去查那位郎中 。“
破雾很快回来了 。 少年冷淡的面上头回露出家迫 :“ 回长公子 , 郎中称夫人说您有 …... 有不举之症 , 暗中托他开方子调理 。 他虽知您并无大碍 , 但舍不得酬金 , 便开了些壮 …... 助兴的补药 。
对面许久不言 。
晏书珩刚浴了凉水 , 燥意压下 , 面色如常 , 但绯红的眼尾还是昭示着适才他被补药折磨得多么痛苦 。
破雾一时不知他是何态度 。
书房寂静了许久 , 一声轻讽东无可奈何的低笑给这寂静增添诡异 。
晏书珩笑了 , 笑得胸腔直震 。
“ 难怪她前些日子如此温柔小意 , 原来不是心府 , 是同情 。“
破雾听不懂他云里雾里的话 , 留待原地等候指示 , 按长公子利落的作风 , 想必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
谁料晏书珩满眼的兴致盎然 。
那神情就像厮足的猫儿遇到耗子 , 没了吞吃入腹的心思 , 而是蹲守洞口 , 不时吓一吓洞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