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十点,宋时睿收到了父母回复的微信。
隔了四天,近乎同一时间。但他们肯定不是约好的。
宋时睿急忙点开这两个置顶。
[爸爸:知道了,你也是。有需用钱的地方告诉我。]
[妈妈:好的,谢谢女儿。缺钱花了告诉妈妈。]
只有这些。她快速各发出一个[好呀.jpg]的可爱表情。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两边都没有再发来新的消息。
宋时睿没什么表情地凝视手机,刚刚跃动的指尖现在机械地往上翻聊天记录,接着又退出对话页面,如此重复了三遍。
她突然有种胸口堵得发闷,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于是头往后仰起,红木椅背撑着肩膀,昼亮灯光打在脸上,双眼不由自主闭合,被她用手背遮住。
缓了一会,还是觉得这三十六个字符太过刺眼,比灯光更甚。
父母都主动要支出你的生活费用,对你的其他事情从不过问,这种极度的放养式有着高度的自由。换了大部分的人肯定是欣喜若狂,宋时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能再多问一句吗?
不问问司机走了以后她怎么去学校?
美国降温了那南港现在的温度是高是低?
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吃饭话题,都不能和她多说一句吗?
明明她是在线的。
宋时睿慢慢移开手背,手机屏幕还亮着,她扫了一眼,彻底死心。
算了,也不是差这一次了,反正以往一向如此。
她麻木地看着手机,快要息屏时,瞟到了什么。手指一滑,进入到新的聊天页面。
在色彩心理学角度中,绿色是能改善心情的颜色之一。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驱动她打开这个以淡绿色为主色调的头像。
头像是一幅风景油画,花朵绿草树木近乎占据整个画面,还有一座房屋,很有艺术风格。
宋时睿联系到他本人沉稳又带着点少年气的形象,还是挺适合他的。
接着又打开他的朋友圈,范围全部可见,都是歌曲分享,平均一年五首,什么语种和风格的都有,有很多首她也听过。
大致看过一遍后滑屏退出,聊天页面只有简单的一句[我是02.06]。
如果是很熟的朋友,宋时睿是不会给他们备注成真实姓名的。因为看虚拟昵称,可以准确得知友人目前的状态。比如,任一鸣有段时间为了膈应陶苏,总是当着她的面啃桃酥。陶苏有了心理阴影,怒改微信名:不吃桃酥行不行。
“02.06”。
是开学日期?还是他的生日?
但是没有人会用这两个日期当自己的微信昵称吧,更何况是他。宋时睿的微信昵称就是简简单单的“song”,她姓氏的拼音。
腰椎处传来一阵酸痛,久坐引发的老毛病了。宋时睿用不专业的手法将就着给自己做了个按摩理疗,周五晚结束了一周的课程,她又困又累,两眼发酸,放下手机钻进舒适的被窝。
暖黄色的小夜灯亮度适宜,就像是漆黑海岸边的一座灯塔。
宋时睿握着床头米白色小熊的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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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闹钟一响,宋时睿准时起床,流水线一样的开始背书、做题、整合错题。
一到饭点,她直接从外卖软件的购买历史中下单。早餐点了肠粉和凤爪,午餐点了芋头排骨饭。
期间还跟路襄打了视频电话,约了明天一起去喝早茶。本来还想叫上陶苏,奈何她周末的生物钟日夜颠倒,电话无人接听,于是作罢。
晚上把冰箱里两盒快过期的酸奶喝完了,温饱得到解决,宋时睿用导航软件搜索车行,选了离得最近的三个。
她套了件草绿色的连帽外套,戴上蓝牙耳机,轻装出行。
出门后发现,跟她家一样,对面的别墅也是一片漆黑。
周末晚上,一家人应该要么窝在家里,要么出去购物吃饭吧。
宋时睿一手绕到颈后,拉起灰色兜帽,包裹住自己的整个脑袋,耳朵不再灌风。
南枫别院的商铺里客人都很多,小花园的凉亭、连廊上很多听戏的老人,还有漫步的情侣,散步的家人。
十二首歌的时间,宋时睿按照导航指示,来到了第一家车行。
这家车行车种齐全,单车摩托车电动车都有出售,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到老板都快招呼不过来了,她放弃这一家。
第二家车行的人倒是没那么多,但是从外往里一看,车种和车型好像太少,而且都不太适合她。
接下来是第三家。
这个车行的名字直白到幽默感腾升,就两个大字“车行”。位置很不起眼,周围商铺林立,它却在两栋三层式的自建房里“夹缝生存”,她绕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