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家普遍有疑虑的方面来进行解答。第一，预算方案。根据我们第一个试点项目放在晋州沧浪县的规划，我们现有的这一版方案是充分考虑到当地政府支持程度、当地人工及物价、当地工程造价……我们已经进行询价，后续会以招投标确认最后的当地承包方……人员调岗补贴、专家费用、行政成本……第二，人员配置……领域专家会由我牵头去谈……当地项目部将由乔董秘书办的何总助主要负责行政架构、岗位职责等方面的设置，行政人员会从当地招聘，而所有专业人员将从各地事务所轮调，轮调人员除原有薪资和奖金之外再给予补贴……具体细则将由乔总行政办公室完善后通过邮件告知各位。”
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地表述了一大段，水都没喝一口。
他环视一圈，单手开合了一下钢笔，“叮”的一声。
“还有其他问题吗？”
“乔工。”一个中年男人倾向会议桌面，看向乔沉生。
乔沉生礼貌摊手：“请讲。”
“我认为人员轮调的可行性不高。首先，我们所有事务所都设置在中心城市，而这个项目在小县城，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上的落差可能是补贴也弥补不了的。其次，轮调会打乱或延迟大家原本的工作规划，无论对于事务所项目还是个人职业发展都存在风险。大家会存在疑虑。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当地进行专业人员招聘，后续再行培养？这样既节省行政成本，也利于岗位稳定性。”
乔沉生点点头，又按合了一下钢笔盖，十分温柔地浅笑：“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带薪学习的机会？”
看着对方，他转了一下笔：“范总监，您大概对于这个项目里建筑设计师的职责没有充分了解。既然您没时间看项目书，那我正好借此机会来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
手指微动，又转了一下笔：“这个古建项目，不需要各位设计师完全投射自己的理念去进行从无到有的创造。所有的建筑都有自己原本的样子，我们要做的，只是本着原真性去尽力维持它原有的样子。即便是有危及到古建安全而不得不动的修复工程，也有古建和砖木结构专家作为主脑。而我们轮调过去的工作人员，更多的是跟随古建和结构领域的专家去学习，以及对当地的建筑风格、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进行考察学习，之后，再对项目范围进行贴合当地的开发设计。我们的项目，全程都以保护为主，开发为辅。也就是说，习惯做花儿的各位，在这个项目里只能是适配的绿叶。大家的任何理念想法，都只会在限定框架内被允许。”
“我设置专业人员轮调的初衷，是以创作者的角度出发。因为每个人看见的世界总是受限于自身的成长经历、家庭背景和教育经历。所以我希望大家有机会抽离出原本的环境，去接触一个并不熟悉的艺术形式。这样或许能帮助各位创作者拓宽自身维度，找到一些不一样的灵感。”
没等对面接下茬，乔沉生继续道：“但范总监的考虑也非常切实，应该被采纳。所以，专业人员的轮调将以自愿报名的形式进行，各地事务所不做轮调人数的硬性要求。而空缺的名额将从全国各大建筑学院里招生。”
乔沉生微笑着看向范总监：“考虑到了员工的现实问题，还能节省成本。您觉得呢？范总监？”
……
办公室里，沈生捧着脸看得津津有味。
除了小乔美人专业的西装诱惑。
还有这个争论本身。
“他要培养自己的嫡系？”沈生问办公桌后的乔沉竹。
乔沉竹勾起嘴角，带着些莫名骄傲地挑挑眉。
沈生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项目对于设计师来说，并不讨好。
所以乔沉生前面介绍的那些条件，是在从各地的事务所里筛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让员工自愿轮调，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牵出招新人的提议，所以才没直接提。
而范总监，提议他在当地招人，一是为了让他招的人只能留在项目部而很难进事务所，二是为了限制他招来人员的专业素质。
“这位范总监和他有什么过节？”
“空降太子爷，不服很正常。”乔沉竹歪歪头。
沈生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哥也经历过？”
“我初中毕业那年开始来公司跟着爸，从最基础的行政开始学，遇见暗地里为难的都很正常。”
乔沉竹抬抬下巴，看着投影里的人：“但他听见爸和我的谈话，觉得我受了欺负，就哄着爸带他来公司，偷溜着来找我，跟着我。谁对我说话的语气不好了，他都得上去掀了人家的杯子洒一桌，然后装可怜地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吓到了，手抖。”
好家伙，戏精的天赋。
沈生觉得好笑：“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相处方式的？”
小时候还是相亲相爱，现在只有相爱相杀。
乔沉竹也低头笑，挠挠额头：“大概是他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