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消失,“他人以寒刃待我,我又何须笑脸相迎。”
“从我踏进钟家门开始,钟延川从未如同旁人父亲那般给过我哪怕半点的疼爱。”
“只是一位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我又为何要听他的话?”
“可你便不同了,”钟毓装似羞怯,随即微微低下了头,“我染了风寒你便寻医问药,脸上沾了血也是你亲自为我擦净。”
“就连方才我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站在窗边胡言乱语,也是你为我披上衣服,还替我穿了鞋。”
“甚至连岑一岑二也对我十分尽心。”
直到敛净了眼里的算计,她这才缓缓抬头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我相处的这短短五六日,得到的好是我在尚书府十几年也未曾感受过的。”
“既已嫁作太傅之妻,我又何必记着钟延川的话?”
“你......”
“我不想再过钟家那样精于算计的日子了,”岑鸢刚要开口,钟毓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眸光微闪,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大胆,“我今日下定决心向大人坦白,只因有一事相求于大人。”
“何事?”
“只求大人看在我今日以诚相待的份上,如若日后遇险,能护我一命。”
岑鸢闻言,目光沉沉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到钟毓险些都要以为他识破自己的小心思了,才听到眼前之人缓缓开了口。
“好。”
-
翌日,钟毓再次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许是昨夜睡前结了自己的一桩要命心事,今日醒来感觉脑袋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全身上下松快了不少。
想起岑鸢最后落下的那句“好”,钟毓不禁有些激动。
她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两腿一夹卷过身上的被子便在床上打起了滚。
直到自己后背忽然撞上了一堵硬邦邦却有些温热的“墙”,钟毓这才愣了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床只有一面靠墙吧?
她目光盯着眼前那堵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墙,浑身一激灵。
随后一段先前不知被自己丢到哪个犄角旮瘩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昨夜在自己单方面与岑鸢推心置腹谈完话之后,她便寻了个头痛的借口回床睡觉。
结果刚贴上枕头没躺多久,浓浓的睡意便袭上心头。
钟毓后来只记得好像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耳边才隐隐约约传来关上门的喀哒声。
再后来......
再后来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昨晚岑鸢出去之后又重新回来了吗?
那自己凌乱的睡姿岂不是全被他看到了?!
就在钟毓祈祷身后的人此时还没醒,打算悄摸挪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并不算大的声音:“你......”
钟毓瞬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开,慌乱之中只觉自己的脚好像踹到了什么东西。
可她顾不得多想,双手用力裹紧被子贴近眼前那堵真正的墙。
“你......你什么时候睡到我身边的?!”钟毓背对着岑鸢口不择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感受着方才被人猛踹了一脚,此刻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腿骨,岑鸢将方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醒了”咽了回去。
连带着将昨夜自己回来后发现她睡得十分沉,不是没有叫而是叫不醒的解释也一同咽回肚子。
想到那人昨夜歪七扭八的睡姿,以及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盖过几刻的......
岑鸢扭头看了一眼全被钟毓卷走的被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罢了。
他坐起身,伸手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穿好之后便下了床。
“醒来便起罢,方才卿云已唤过一次了。”
钟毓将头埋在被子里没有反应,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这才用被子捂着嘴无声地尖叫。
现实的那辈子再加上原主这辈子,她是头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怎么刚醒就把人家给踹了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她在床上接连滚了好几圈,内心的不自在这才渐渐消退了。
钟毓伸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感受到温度降了下去之后才从床上坐起身。
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事,一边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然后下床。
不就是撞到了人家然后又踹了一脚吗?
钟毓大步走至门前,然后一把将门拉开。
大不了让他撞回来再踹一脚不就行了!
看着门外晴朗的天色,钟毓忽然就想开了。
可不等她跨出房门,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想笑又不敢笑的哼哧声。
钟毓扭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