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蹲在地上,单手抚上崔子楚的脸,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惜,甚至比我的嫡亲舅舅对我都要好,我也会对你很好,但是我不希望我是受任何人掌控的棋子,只有我自己,可以掌控我自己。”
崔子楚无话可说,看着这个算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侄儿,他从前的乖巧弱小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要让自己放松警惕,直至今日,他终于已经失去了对他所有的掌控权了。
萧鸾从崔子楚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又去了崔伯伦哪里拜访后才回了宫中。
临近冬日,天气越来越冷。
赵长月把宫外的生意都交给了肥郎和徐子熠打理,当然也找了其他有能力的人帮着打理,可到底不是心腹之人,她总要留些心思。
陈王复位之后,金嫃也辞了侍中之位,如今这宫中无论身份还是能力,再没有比赵长月更适合接任侍中的人选,赵长月理应继任侍中之位,但却被皇后娘娘拒绝了,选了资历更深的谢监食为新任侍中。
若没有赵长月,以谢监食的资历继任侍中确实可以,可如今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赵长月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不选自己?而赵长月猜想,皇后选择谢监食的原因,一是因为她的资历,二是因为谢监食从前便对赵长月不错,如果是谢监食做了侍中,就算赵长月心有不满也不好意思去闹。
皇后确实拿捏准了,可就算她不好去闹,但也总要清楚皇后到底为何针对她。
但赵长月还没有找上皇后的门,谢监食却先找上她的门了。
宫婢禀报后,赵长月忙从殿中走了出来,道:“谢监食,你怎么来了?”
那次筹集完十万灾银之后,赵长月便介绍了谢监食和寒山先生认识,没想到这个年纪的两人竟然相谈甚欢,下个月就要成婚了,赵长月可是他们的媒人,还要去喝喜酒呢。
谢监食看上去支支吾吾,十分不好意思道:“长月,不是,赵侧妃,我有事要与你说。”
赵长月看了一眼候在身边的几个宫婢,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宫婢们都出去之后,赵长月道:“谢监食,我们是什么关系啊,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有话就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谢监食道:“可不是要去争抢侍中之位的,我都这个年岁了,过不了几年我就能出宫了,那位置俸禄虽高,可事情太多了,我可不会去争抢的,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选我,不过我听说,似乎是皇后娘娘对你不满,皇后娘娘也不会无缘故的对你不满,一定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赵长月想,果然是这样,而能在皇后年前说她坏话的人,不是崔羊便是崔芜,除了她们母女,不会再有其他人。
赵长月道:“多谢谢监食,我会小心的。”
谢监食走后,赵长月还是去找了皇后。
皇后凤殿虽大,可一应摆饰却极为轻简,
赵长月身为太子第一位侧妃,也是皇后的儿媳,理应晨昏定省来侍候皇后,可皇后知道她还身兼内司职位,便也未要求她侍候身旁,赵长月当时便觉得皇后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可赵长月不去伺候,自然有人喜欢伺候。赵长月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崔芜正侍候在皇后左右,说说笑笑好不热络,她们本也是同族,自然更亲近些。
赵长月行礼道:“参见母后。”
崔芙见赵长月过来,立即收起了笑容,道:“起身吧。”
赵长月道:“母后,我找您是有一事想问。”
崔芙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过来,从容道:“你是想问本宫为何不准你接任侍中之位是吗?”
赵长月道:“是。”
崔芙道:“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太子愿意娶你为侧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最初没有令你卸下女官之位,一是你能力斐然,可继续做女官为本宫分忧,二是监中一职还不算太过忙碌,你也好有时间在太子左右。可侍中就不一样了,侍中内司之下第二人,管辖整个后宫事务,如果是从前,以你的能力我会同意你接任侍中之位。可如今你是太子侧妃,你的责任是为太子多多开枝散叶,这才是你的职责,而不是忙于女官事务,都没有时间陪太子,因小失大。”
“不会的母后,”赵长月道:“太子平日里也有诸多政事要忙,别说我们根本就找不到时间陪在太子身边,就算太子允准了,那后宫中也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崔良娣,赵良媛,她们也都争着抢着要陪在太子身边。”
崔芜道:“赵侧妃这是怪我们争风吃醋吗?可太子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自然要围着太子转,好好照顾太子殿下,可不像你,我听说,太子每次去你宫中,十次有十次你都不在宫中,还让太子殿下好等。”
赵长月道:“我前段时间确实有些忙,可这不是刚好给了崔良娣陪在太子身边的机会吗?怎么崔良娣是不愿意陪在太子身边吗?”
崔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