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递出五更魂鸾才行,战南将军虽被遣派边境,但如今情况大好,只等王爷破除咒……”
“不能等。”朱明烟打断隽云的话。“一切都按照原计划实行。”
隽云心头微凛,“可是王爷……”
“从命上讲,我只能等。可从行事而言,我不会等,也不能等。死的人太多,不缺我一个。只要最终胜利,举旗人不是我也无所谓。还有,报名时让人看着一点,本王希望在能触及到的地方,还能保障她的安全。哦对,不要让她知道,要不……会生气。”
隽云:“……”
密道空寂,只闻通风口的鬼哭狼嚎。
丝桐在流纱的带领下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目测最多只能容纳三人,正对的墙上是一扇大的铜镜,铜镜映出两个身影,正是贴着胡须乔装打扮的赵掌印和琴师令。
“姑娘,铜镜旁有听耳。”
“这个?”丝桐拿起一铜制的莲蓬状玩意。
“对,就是那个,姑娘现在可以听了。”
丝桐把听耳放在耳边,能清晰听到两人谈话,她心里直呼神奇。
她聚精去听,流纱默默关上了门。
暖云居内,琴师令喝的脸红微醺,赵掌印面前的酒却是一丝未动。
琴师令年逾五十,须髯花白,充令酒色的日子使他双眼浑浊,赵掌印表情划过一丝嫌恶。
“掌印啊。”琴师令开了口。“把李苏溺毙不是老朽弄得呀。怎么皇后娘娘还觉得是我了呢。老朽承认,确实干过类似勾当,可李苏再怎么说都是老朽爱徒,老朽惜才,断断不会这么做。”
“那不然是谁,你想说是太子不成?”
“我……这……”琴师令语塞,末了悔恨地一锤大腿。“我真想去说!”
赵掌印拿起眼前一颗蜜饯果子,“你想说太子亏了大账,不仅私自让户部调款补账,还卖官鬻爵,你以为皇后娘娘不知?”
琴师令老眼圆睁。“皇后娘娘都知道?!”
赵掌印冷哼,“皇后娘娘不仅知,还知的门清,你以为娘娘为何这次不过问你便私自决定从民间擢选人才。”
琴师令脸白了几分。
“你就老老实实地听娘娘话,去选拔一个合适的人进宫帮你制琴,今年的华元日,皇后娘娘要亲奏一曲,你可要呈上一床用骨血制成的琴才是。”
“可……可制琴少则两年,老朽要如何……”
“用用你的猪脑子!”赵掌印一把将蜜饯果子拍在桌上,粗眉吊起,狰狞吓人。“这次擢选最后都是由你把关,你可想好究竟选什么人!”
赵掌印甩手起身,摸了摸假胡子整理好仪容,大步走出了暖云居。
丝桐缓缓放下听耳,眼中光芒大盛。
很好,极好。
三日后
“东西拿齐了?”朱明烟斜倚着门框,凌琅帮丝桐拿过包袱,里面有完备的斫琴用具。
丝桐把包袱甩肩上。
“拿齐了。”
“姑娘,抹点秋花膏吧,今个风跟刀子一样。”彩叶拿来一小盒散发着清香的膏,不等丝桐同意就给她往脸上招呼。
丝桐是和彩叶聊美容养颜熟络的。
丝桐娘亲是个爱美的,总是捣鼓这些,丝桐跟在身边,久而久之也熟悉了,与彩叶正有话聊,聊着聊着就熟了。
“要不,属下送送姑娘?”守君看着那硕大包袱,询问道。
朱明烟笑道:“你们这一个个如此贴心,倒显得我里外不是人。”
一众人送孩子一样把丝桐送出门,待丝桐刚迈出一步,朱明烟忽道:“你真的要去?”
丝桐心想,都这个节骨眼了,这人还在废什么话,“当然。”
朱明烟叹,“此去便无回头之路。”
丝桐笑,“我不去也没有回头之路。”
“王爷。”凌琅拿着纸条上前来。“来了新消息,擢选时间未变,可之前说一人一间变成通铺了,小姐她……”
“什么?”朱明烟诧异,接过纸条,越看脸色越不好。
“王爷莫担心,别人占不了我便宜。”丝桐毫不在意,“当然,我也不会去占别人便宜。”
她朝朱明烟挥挥手,“走了!我们一月后再见。”
朱明烟:“……”
“王爷,真的不用派人去看护么。”
朱明烟虚弱地摆摆手。
“先别说话,头痛。”
报名处在一处新腾出的院落,外面由甲士把守,在外等候的人比丝桐想象的要多一些,自先皇热爱古琴,还设立一个新的官阶,斫琴一行就突然活了,学习斫琴的人也愈发增多,可除了她之外,都是男的。
她挤进前排,忽视落在她身上的或惊讶,或奇异的目光。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