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不稳定状态下的齐羽根本做不到排盘。
甚至他刚接过张起灵递给他的铜钱,还没来得及扔出去,身体就如同撒气一般迅速缩水,重新变回了那个古怪的鬼娃娃。
变身的持久程度令人落泪。
我们看着被围坐在中间蜷缩成鹌鹑的齐羽,面面相觑。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黑瞎子摊了摊手,“好吧,看来上天注定这小子的劫难不止于此。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捡起铜钱装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拎起齐羽丢给我。
把他重新装进背包后,看着受惊的猫一般对着黑瞎子呲牙哈气的齐羽,我沉沉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本来这次带他来长白山就是临时起意,发现磁场对他有影响完全是意外之喜。
而且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遏止尸化,虽然更多原因是齐羽体质问题,但他刚被交给我没多久就能够短暂地恢复人形,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么看来,说不定我真能帮他脱困?我默默决定,等长白之行结束之后就帮他想办法,也不枉他如此信任我。
摸了摸衣服,晾干之后,我们换回去,准备继续探索。
装满酒坛子的这个低矮的墓室,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出口,都是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边。
自打进了山腹之后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我们也没犹豫,随便选了一条就踏了出去。
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运气了。
外边的墓道十分宽阔,几乎能容几辆车并行,估计是用来运输的骡道。不过自从天宫建成,建筑内部尤其是这条石道应该遭受过许多次地形变化,因此地面有些黑色的地砖已经翘了起来。
两旁石壁也有一些深刻的裂缝,有的纹路甚至爬到了甬道顶部。
幸亏每隔一段就有一根雕刻着单龙盘柱的拱梁,用于加固,所以甬道还能继续用。
只是那龙同样是百足龙,趴在拱梁上一动不动,像极了蛰伏冬眠的巨型蚰蜒,让看清的人不寒而栗。
我们没有停留,快速通过这里,然后在前面看到了一道石门。
石门的门檐和瓦当上是一些龙、狮子等图案,门的主体部分左右不一样,左边雕刻着羊,右边是一只螺蛳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一种变体的龙子椒图。
门缝被铜水浇筑,已经完全封死,根本打不开。
“这应该是封石。”
我四下里看了看,门的主体与四面甬道紧密接合,只怕除了暴力破关,没有第二选择了。
不过张起灵好像有别的想法,他径直后退几步,开始沿着特定的规律踩在脚下地砖上。
一瞬间,我就察觉到头顶传来十分轻微的一声“咔”,仿佛机关启动的声音。
手电光迅速移上去,只看到那黑暗的高处,单龙盘柱的拱梁旁,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目测洞口有一人多宽。
我讶然,这应当不是当初建造陵墓的工匠们留下的机关。如果是为了在封墓之后逃脱,打开洞口的机关应该在另一边才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黑瞎子两手交叉微微蹲身,张起灵小跑几步踩在他的手心,在黑瞎子奋力一抬后,猛的跃起,一下子跳起五米多高。
上边的洞应该是直上直下的,张起灵手脚并用撑住两侧,用一种十分艰难的姿势往上爬了一小段,然后钻进了侧边一个横向的洞穴。
很快,上边垂下来一根绳子,我和黑瞎子也一个接一个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到了上边,张起灵伸手把我拉进去。那个横向的洞穴很窄,人在里边几乎不能转身,手电往前照,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不知道通道有多长。
黑瞎子唉声叹气,“这些祖宗就不能把道儿开地阔气点,黑爷我人高马大,在这里边着实有点憋屈。”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有路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张起灵找到了机关,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拆门了。”
那石门作为封石,必然十分结实,我们没有爆破用的东西,仅仅用带来的两把刀,可能卷了刃也不一定打得开。而且封石必不可能只有一道,没了刀,还得想办法找机关。
所以,暴力不可取。
黑瞎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一向以穷自我标榜的他立刻露出十分心疼的表情,忙道,“对对对,你俩的刀可金贵,不能做这种劈山开石的粗活儿。”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诶!哑巴,记着点儿,等出去了别忘了把刀还给我,借来可是用了老板的人情的。”
一听这话,想要买下这把刀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我追问黑瞎子这刀到底是谁的。
黑瞎子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施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佛曰,‘不可说。’”
张起灵一下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