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一空。
因此,她亲手织成了第一件梅花纹金丝薄衫,还未来得及送给萧老师,便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制作下一件衣衫。
不知萧老师用了什么法子,竟编造出“制帛千古第一人”的名头,按在了望月头上。这名声不胫而走,制帛者身份又神秘莫测,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玉缮阁放出的传闻,再加上苏如笙提出的营销策略,结合望月从桑塔老人处学来的高超工艺,望月第二件绣云镶银碧帛裙还未制作完成,便被炒出了高价。
接着便是第三件、第四件……
“制帛千古第一人”名声鹊起,遑论名贵雅士,就连王公贵族,都以拥有一件定制的衣裳为荣。
贵女们爱慕打扮,争相令下人抢购,纨绔公子们为博花魁青睐,纷纷在登记处排队。
这边望月却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每逢宴席争分夺秒往嘴里扒饭。
父亲却常常叹气,大骂起那“制帛千古第一人”抢人生意,望月面上与父亲同仇敌忾,心中却暗暗觉得好笑。
时间慢慢流逝,望月的世界缩小到在闺房和桑塔老人的制帛处来回切换,苏如笙会替她便着法子做菜肴,在她夜晚时替她挑灯,在她劳累时替她熬上一碗甜甜的银耳汤。
不过,时间久了,望月却有些怀疑:“苏公子,这样真的能吸引来蔡京的人吗?”
苏如笙笑:“其实蔡京的人已来求购过,且表明身份过多次,照旧被打发去排队。”
望月满面诧异:“啊!”
苏如笙轻叹口气:“不要急。”
将热腾腾的银耳汤搁在望月手边。
“他的人……会有坐不住的时候。”
望月下意识想伸手端杯,却被苏如笙打断:“不要动,烫。”
烛火下,他以食指抚摸杯沿试温,又朝盏中吹了口气,那双温润的眼睛认真地盯着杯盏,火光映衬的他的瞳孔清澈而温暖。
望月不由得看得出了神,苏如笙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
刚才那双沉静的眸子又回荡着一圈圈涟漪般的笑意。
“怎么了?”
望月看得有些痴了,半晌,转头,心扑通扑通乱跳。
“……没什么。”
“凉了。”苏如笙笑着将杯盏递在她手边,“尝尝吧。”
她接过被苏如笙吹凉的银耳粥,小口咽下。
甘美的味道在口腔一丝丝扩散。
好甜。
……
这日,天边渐渐浮出一弯明月。
因为过于疲倦,望月举着梭子趴在未完成的样衣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有人推醒了她。睡眼惺忪中望月睁开双眼,阿青站在她身旁,坐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望月姐姐,有客人来了。”
望月慌忙起身,身上那件披着的白衣从她身上滑落,她慌忙捡起,衣裳上有着淡淡的雪松香。
这是苏如笙的随身衣裳。
望月有些诧异,回味过来后,心念一动。
她将衣裳放好,跟随着阿青蹑手蹑脚朝院中踏去。
院中,苏如笙正在月下与一位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攀谈。那男子已年逾古稀,举手投足间却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脚步声传来,苏如笙与那男子皆是一愣,齐齐朝她看来。
望月立即跪倒,向男子行了个大礼:“民女参见蔡大人。”
阿青见望月跪倒,慌慌张张地随她一起跪下。
那男子扶须一笑,道:“原来‘制帛千古第一人’竟是名女子,倒是令老夫开了番眼界,起来。”
声音虽然含笑,却不怒自威,带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居然真的猜对了,没想到蔡京本人竟千里迢迢赶到临安,望月心中一惊,站起了身,面上随镇静,掌心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多谢大人。”
蔡京冷笑道:“我的人三番五次请你制衣,竟屡请不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番话说得喜怒不显,却隐隐有责怪之意,怕是一句话不对就要掉脑袋。望月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面上却不卑不亢:
“民女不敢,倘若民女只是寻常制帛之人,大人要多少,民女都可拱手相送。但事态紧急,民女实在有事相求,才不得已怠慢大人的人。”
“哦。”蔡京道,“什么事。”
望月深深吸了口气:“在民女陈述前,先请大人看看我这丝帛。”
说罢,望月双手将这帛布呈上。蔡京漫不经心接过,扫了一眼。
在望月七上八下的心跳声中,他慢慢道:
“巧夺天工,缕缕精细,正反面图案毫无差别,的确是好东西。”
望月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却只听“撕拉——”一声裂帛之音。
那帛在蔡京手中化成了碎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