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了。从上次开始逐渐欺负到了傅宣华头上,傅家虽没有说什么,崔皇后却颇有微词,直言文安长公主应当好好管束甥女。
如今又是观应,方衡对这个表妹更是全无一点耐心,“我看是你想回朔州去了。”
萧玉润就眼睁睁地看着方衡将观应抱上岸,她甩开许承言阻拦的双手,冲到方衡跟前,“子平哥,是她拉我们下水的,你是不是就觉得是我欺负了她,难道谁先哭谁就有理吗?”
“你先前做出那些事情,就不要怪人对你有成见。”方衡将观应放下来,轻轻地为她理去头发上的水草,缓缓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泥垢,又说,“许四小姐就在这里,要我去问她吗?”
“子平哥,到底你是和她亲近,还是和我亲近,她现在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给谁看!”萧玉润喋喋不休,柳延意又在一旁补充说,“她俩是姊妹,难不成还会帮我们说话吗?我们也犯不着在定国公府里推她下水……”
柳延昭被吵得头疼,对许承言说,“够了,我记得留园里有几处闲置的屋子,都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这样脏乱的样子去席上成何体统。”
许承言看向从莲池里刚爬上来的谢无咎,在来留园之前,他还是众人口中的清姿俊逸贵公子,金陵的天地灵气全系于他一人,诚然他出现在留归厅时,一下子将傅琰方徇等人都比了下去,他们或潇洒放逸如方徇,或儒雅敦厚如王桢,谢无咎却如水月松风,言行举止间气质超然。
但现在这位轩然霞举之人满身泥泞,眉间掩抑,手足无措地站在观应和方衡的身后。
许承言说,“补之,你也去吧,来人,带公子小姐们去更衣。”
方衡换完衣衫后自顾去问园接观应,预备将好消息告诉她,已然能想到她听到时会笑得多开心,脚下的步子走得也轻快许多。
秋兰听说这场遭遇后,连连喊了几声“阿弥陀佛”,又说,“郡主常年住在东都,与小方将军时常见面,小方将军龙章凤姿,她难免生出遐思。小姐也无须担心,她总要嫁人的。”
观应似是想起什么,紧张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香囊不见了,她又去换下的衣裙里去找,江离将玉章递过来,“小姐是在找这个吗?香囊湿透了,奴婢刚刚预备重新换一个香囊来着。”
观应释然一笑拿来玉章,“还以为弄丢在莲池了,我已经想着就算翻遍莲池也要把它找出来。”
“小姐这么宝贝,打算什么时候送给小方将军呀?”江离为她簪上最后一根蜻蜓钗,问她。
“什么宝贝要送我?”
观应将玉章攥进手心,背手站起身,方衡正靠在门上望着她,他又故意问道,“谢无咎也来了,你开心吗?”
观应绕过玉屏,抬眼去看门外,除了方衡并没有多余的人,一下子明白了他指的是谢无咎来到定国公府,她并未想过他会来,大概是帖子送到傅府上时,谢初有意带着他一道来见识东都贵族,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临近开席才至。
“怎么会和大哥一起回来的?”观应故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紧紧盯着她微微泛着红霞的脸庞,像是做了亏心事般移开目光,“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啊,你该怎么报答我呢?”二人并肩一起去留归厅,方衡看她手里似是握着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来时听到的“宝贝”。
“你喜欢吗?”
方衡看着一路的奇花异石,想着观应虽从临江回了东都,此地风光倒还像住在江南之地似的。他被问得不知所以,低头才看到观应摊开手掌,一枚莹润的玉章就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观应的眼睛因为刚哭过,眼尾不用胭脂涂抹自有一抹殷红,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的手上除开指节上突兀的茧子,长久握着刻刀使力的痕迹还没有全部消散,他无需再问也知道这枚章子是她亲手所刻。方衡的手刚好将她的手完全握住,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喜欢。”
观应不解地问他,“你都没有仔细看,当真喜欢?”
方衡从她手中拿出玉章,玉石质地自然不用说,且刻工精细,一看就知道制作玉章之人是费了心思的。雄鹰振翅欲飞,反而是立于残荷间的孤鹤,反叫他想起刚刚落水的观应的模样,她在玉章上刻下“无恙”二字也是她最赤忱的祈愿,他摇头轻笑,将印文一面放到观应面前说,“你的心意都在这玉章上了,我如何不喜欢?”
他将玉章挂在腰间,捋了捋衣袖说道,“我与承言是一同去了金陵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