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执信多配啊,彼此心里住着另一个人,互相折磨咳咳咳”
“娘娘无法忘怀,郁结于心,只会加重病情。”
她落下清泪,“他不爱我,心里眼里全是她,甚至愿意为了她辞官归隐……可若没有我父亲的赏识,他怎么可能年轻轻轻位极人臣……他竟然还要在朝堂上攻讦我的父兄。我这一辈子满是遗憾,可是佛生,我不愿意她步我的后尘……”
观应的双手不觉扣上了案台的一角,大柳妃的哭诉中,她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可即使观应远在江南,也听说大柳妃宠冠后宫,如果不是皇后出自博陵崔氏,兴许现在坐在皇后宝座上的人就该是柳氏了。
陛下待她如此情深意重,原来她心里惦记着宿先生?
“阿弥陀佛,娘娘既然相信因果,便知所想有损阴德,于娘娘也好,或于福嘉公主也罢,有了杀生的因,就有短命的果。”了一大师虽面带着微笑,说出此话叫人背后一寒,大柳妃拂去眼泪,眼中透着阴狠的光,这正说明了一大师说中了她心中所想。
她想杀人,或者她已经杀了人。
即使在这几日已听说了不少內帷秘辛,观应仍被大柳妃所言吓得一个趔趄,墨兰缠花钗从发间滑落,她闭上眼睛正等着被大柳妃逮住盘问,电光火石之间已想好了无数个托词,身后却突然贴上来一个人,一只手从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墨兰缠花钗也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中,她来不及回头去看不速之客是谁,一股淡淡的木樨香窜到鼻尖倏尔消散,是他松了手。
大柳妃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一大师,她咳嗽不断,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我已染病三年,死于我而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大师只需回答我,我若替佛生做了损耗阴德之事,是否会应到佛生身上?”
了一大师拨动佛珠的手指兀然停下,“娘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何须再问贫僧。”
“我会日日为佛生念经祈福。”
观应见大柳妃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法华殿后,长舒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在暖阁养伤,也跑来了法华殿?”
方衡却避而不答,举起墨兰缠花钗,“刚才如果不是我,大柳妃娘娘可就要发现你了,你猜猜,她说得杀生,是要杀谁呢?”
他清冷的声音轻飘飘地说起杀人,仿佛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观应也不吱声,劈手就要将钗子夺来,方衡却将之举高,低头挑眉看着她,“你这些时候躲着我,我臂上的伤已经好了,你竟也不知道。”
多日不见,方衡的气色已恢复了七八成,观应眼神飘忽,满殿经幡,佛像之后,她与方衡就藏在一隅私语,他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也不知道了一大师是否离去,只听得法华殿外檐铃作响,还有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观应不禁红了脸,方衡却俯身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已经红透了?”
“我……我,这儿本就逼仄,你还挤过来,我……热得慌。”观应摸了摸脸,确实发烫,于是捂着脸就要跑出去,方衡拉住了她,“大柳妃应该还没走远,你现在跑出法华殿,不是被她抓个现行吗?”
观应闻言顿住,方衡捧着她的脑袋,将钗子小心地插入她的发髻,看着她愈发长开的面容,风鬟雾鬓,螓首蛾眉,忽道:“都说儿肖母,女肖父,你却越长越像永安长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