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三年,天下纷争,世家大族纷纷崛起,各立门户,朝堂之上,皇帝无能,帝师一脉,权倾朝野,朝堂之下,贪官污吏霸道横行。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大街小巷怨声载道。
清晨的京城落了几场雨,带着些冷意,时桉难得的出趟门,侍卫容奇推着轮椅,路过街角的粥铺,偶然听到几句谈论。
“听闻那帝师独子,前几日在皇帝寿辰的宴会上被行刺了”。
“可不是,本就是个病秧子,如今一来,怕是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也怪不得谁,他那个爹干了那么些坏事,也算是报应了”。
时桉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也罢,总有些东西真真假假掺拌着,谣言这东西传着传着,也就变了味道。
他微微侧头,什么话也没说,容奇便懂了他的意思,几步走到摊前,掀翻了桌子,桌上的馒头掉在地上,滚落几圈,沾染上泥土。
“乱说话,是连舌头都不想要了吗”?容奇的尾音带着些凉意和威胁。
“有病啊,谁啊....”谈论的人脏话刚到嘴边,余光瞥到一旁,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几个倒也是个有眼色的主,半弯着腰,谄笑着,“时...时小公子,我们就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时桉笑笑,“也罢,你们走吧”。
像是寻得生机一般,几人互相拉扯着,低着头,逃命似的离开。
“公子....”容奇微微弯腰,像是在询问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带到没人的地方,杀了,注意点,别让血溅到身上”时桉语气轻飘飘的,又低又轻,压抑的,带着冷冰冰的不悦
他手指修长,摆弄着衣袖,说出的话令人不寒而栗“找人查查谁传出来的,过嘴的一个不留”。
京城的上空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灰黑色的云雾,空气里令人烦躁的潮湿感,
“公子,得回去了,三皇子来了”府上的下人小跑着来传话。
帝师府不远,时桉刚入府门,就瞥见了院中轻摇羽扇,正调戏府中下人的景霖
“大清晨就往我这跑,皇后娘娘愿意放你出宫了?”时桉的嗓音中带着调侃。
景霖收起手中的扇子,他穿的亮眼,总喜欢些绫罗绸缎,时桉在私下总叫他花孔雀。他也不恼,倒挺喜欢这样的称呼。
景霖来到轮椅前,微微俯身,“对呀,母后刚放我出宫,我就马不停蹄来看你,够义气吧”。
时桉示意下人退去,“殿下有心了”。
此刻诺大的房中便只剩下两人
“怎么样,查到证据了吗”?景霖试探性发问。
时桉摇头,“都是死士。”
他对上景霖的眼神,“不过,他既已经暴露,总会露出些把柄和马脚”。
景霖心下领会,调整坐姿“沉不住气还真不是那人的性子,对了,父皇前些日派出的人从北部带来消息,查到了有关原城的一些线索。”
“北部,原城....”时桉呢喃。
景霖继续说道,“原城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匿迹,几年前江湖上忽然就又有了消息,时桉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有意为之”。
“我倒觉得是个好事,毕竟真有此城,于世人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说这话时,时桉的手指不禁用力握住了腰间的玉佩。
原城,他当然知道。
传闻,北方有城,唤原城,城中有山唤原川山,山中有神,守原城百姓世世盛安。
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之地原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只是几年前,不知谁放出消息,原川山中有大量宝藏,数目之大可以颠覆天下。
自此,各类高官贵胄,皇亲国戚纷纷派人前去寻找。不过大都空手而归。
“过几日颜贵妃外出祈福,你这身子当真要那样做........”景霖换了话题,眼神有些担忧。
时桉将双手搭在轮椅两边,敛眸沉声“姑母点名要我一同,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说着,眼神瞥向窗外,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上有几只燕雀凑在一起,有积水顺着屋檐缓缓落下打在地面的水坑上,泛起涟漪。
景霖知道他拦不住,倒也没在追问什么。
祈福的寺庙据京都较远,山路崎岖,马车中的时桉撑着头,手中的书随意摊开着。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本,容奇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公子,时辰快到了”
时桉神色平静,舒展的眉眼间是超然外物的冷静,他合上手中的书,好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很是期待。
午时一刻,日上梢头,两边的山间处闪过黑影。
时桉给了容奇一个眼神,整理整理衣袖,不过几秒,马车外便传来一阵骚乱。
“有刺客,保护贵妃娘娘”贵妃身边的太监声音带着慌乱。大喊着。
颜贵